“你说什么?”上官弘扬有些气急败坏起来,大喊大叫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不允许你在背后说她坏话,我不允许。”
俞晶莹微微一笑,“我也谈不上说她坏话,根本没这个必要。我只是说人各有志。如果弘扬哥哥你还意识不到这一点,那就真是太可悲了。因为向晚姐姐早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俞晶莹这句话一下子说中了上官弘扬的心思。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惟有默然不语,听凭俞晶莹继续往下说着,“也许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不知弘扬哥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天父亲和你在骆驼桥初次见面,父亲问你为何不愿意留在令尊身边,为中兴神教出一份大力?你说只愿意就此退隐,只羡鸳鸯。你可知道在说这句话时,向晚姐姐脸上究竟是一种什么表情吗?”
上官宏扬沉声道,“我知道,她当时满脸失望。”
俞晶莹点点头,“这就对了。向晚姐姐对你这句话很不满意。所以等我们潜藏到了石洞中,暂时获得安全以后,向晚姐姐马上找到我父亲,求父亲想办法,给你在军界安排一条出路。父亲念着她孑然一人,身世孤苦,当年和向叔叔又是过命的交情,满口答应了下来,还当即承诺,要收你为徒,传授你‘百万归一’。可惜你不知好歹。你自以为拒绝的是我父亲,却不知道,你实际上拒绝的就是向晚姐姐啊!”
上官弘扬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脑海中有一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以至于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愁肠百结,一会儿悔不当初,想着当时要是接受了俞将军的好意,也许向晚就不会离开他了。一会儿又想着,两人毕竟志不同道不合,就算自己做出牺牲,也只能勉强在一起,这种巨大的分歧横亘于日常生活之中,又怎能轻易弥合?
俞晶莹又接着劝解道,“弘扬哥哥也不要太伤心。向晚姐姐心里也很苦,她不过是想妻凭夫贵,放不下曾经属于她的那份权柄和尊荣。你们俩的思想观和价值观相差太大,虽然一路上相互扶持,于患难中见真情,但终归是不合适的。现在来面对,总要比将来面对要强一些。弘扬哥哥还是顺其自然吧。”
上官弘扬流着泪道,“求你了,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行吗?”他那张痛楚到扭曲的脸让俞晶莹惊慌失措,她还从来没看到上官弘扬是这个样子,连忙赔笑说道,“行行行,我不说了,我保证再也不说了。”这时候,雨过天晴,山林间吹来清新的凉风。俞晶莹想让上官弘扬独自安静一会儿,就去四周采摘了一些野果,又捡来了一些湿柴,摊开在太阳下曝晒,以备晚上之用。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而上官弘扬则变成了一个傻子一般,呆呆地蹲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流着亮晶晶的泪水。俞晶莹看了,觉得更心疼,为他,也为自己,为他们两人这操蛋的青春,怎么就没有及早相逢。
整个上午,俞晶莹只吃了几个野果饱腹,而上官弘扬则连一滴水都没有喝。尽管俞晶莹一直劝他,说人是铁饭是钢,好歹还是吃一点野果吧。但上官弘扬都只是摆了摆手,说自己没有胃口。到了午后,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上官弘扬却恰恰发起了高烧,躺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俞晶莹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像是炭火般燃烧。忙从衣裙上撕下了一块布条,沾上水敷在他额头上,又用手捧来溪水给他喝。却没有什么效果。急得俞晶莹直想哭。
幸亏高烧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上官弘扬开始手心发汗,随后全身大汗淋漓,汗水把全身衣服都湿透了。上官弘扬此时也已清醒过来,精神上也感觉略微舒适了一些,还吃了俞晶莹递过来的一个野果。但他很快就觉得困倦起来,再一次安然进入了梦乡。饶是如此,俞晶莹还直呼侥幸,拜天拜地,说感谢菩萨保佑,帮助弘扬哥哥度过了高烧这个难关。
这一晚,上官弘扬没有再发烧,但俞晶莹仍然像一条小猫一样,依偎在了心上人的怀里,这才甜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