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激动宽慰,可表情照旧倨傲倔强。
"我说两句就走。第一,你身上有没有钱,叫车付不出账的话,会被人带去派出所;第二,我的眼镜又被你损坏,请你别忘了赔偿。"
林衡震惊,脑部运转失常,于是一把抓过地上的石块,狠命向他投掷。
结果眼力太差,石块飞去了一旁的草丛。
几乎同时,车辆启动,隐约传来"那......没事?我走了"的话。
这样一折腾一闹,林衡忘了失恋的痛苦,满脑子只想这该死的变态教授,恨不得杀了他做标本、标本!!
014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终于到家,正巧遇见由于赶戏而夜归的老哥,他急忙扑过去,差点涕泪俱下。
见他一副狼狈而凄惨的模样,林匀惊讶,立即送他入院检查。
幸好、还好。
只是腿骨开裂、扭伤。
上了石膏,包了纱布,林衡萎靡不振地躺在病床上,不一会儿,硬撑着的意志力宣告瓦解,他四肢瘫开,呈大字形昏睡过去。
满足的一觉醒来,第一眼,他看见毛茸茸的脑袋伏在自己床边。
猝然伸手,他推开瘦小的"田鸡"。
"阿衡......"
椅子没有靠背,"田鸡"摇晃两下,几乎跌落地上。
这下算是清醒了,他睁大双眸,眼角可见疲倦的血丝。
"你有没有好点?"
"谁跟你说我在这里?"
林衡凛着脸,表情很是冷淡。
"阿匀哥哥。我打电话到你家,他说你受伤住院。"
"田鸡"鼻尖红红地看他,"阿衡你出车祸吗?摔在哪儿?"
这一句无心的问话,却好像一把锤子,在他心头凿出个大洞,又空又痛。
"我忘了。"
林衡挥挥手,冷冷地敷衍。
"田鸡"尴尬地低头,嘴唇咬了又放,放了又咬,红得快滴血,才唯唯诺诺地嘟囔。
"你伤了腿,......不方便,嗯,......我来照顾你吧。"
"算了,不用。"
林衡断然拒绝。
"田鸡"愣住,揪紧的眉心开始泛红。
"我......"
鼓起勇气正欲开口,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闹铃,他犹豫不决,两只手尴尬地藏在身后。
"接电话啊。"
林衡伸个懒腰,打呵欠,微微侧身,不再理睬他。
"小惠......"
"田鸡"怯弱地跑去室外,蜷在角落偷偷摸摸的样子,好像特务之间对暗号。
飞快地挂断电话,他面色苍白地走回来,林衡只甩个背影给他。
"谢谢你,我有专业的护工,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留着只会添乱,所以你快离开,别惹人厌烦,听清楚没?!"
漠然地说完,室内一片安静,似乎连呼吸声也陡然消失。
"我......知道了。再、再见,阿衡。"
很轻很轻地,像小猫一样呜咽两声,"田鸡"缩着肩膀走了。
听见微弱的关门声之后,林衡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他拽紧被子。
随后不经意地,竟回想起昨晚他攀住的背脊,虽然瘦削骨感,但却是异常温暖。
--嗯?打住,打住!
切,怎么可以觉得"怪授"温暖?!
要不是这个变态,自己哪能这么、这么地凄惨?!
紧急刹车,扯回快搭错的脑神经。
林衡一念叨男人的种种恶行,顿感腿也不疼、手也不酸,满腔的怒火化为动力,整个人生机勃勃,一扫先前的丧家犬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