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放下茶杯,快步走至床头,从枕头边上取出一个包裹,这是他试炼时背在身上的。打开包裹,雪无痕七手八脚的翻找着什么。片刻,床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好不容易从包裹最里层掏出一个小瓷瓶,正转身欲往回走,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药瓶,雪无痕脸色骤变,满目震惊,那是,雄黄粉?!不敢置信的将瓶子拿起,手掌颤抖着取下药塞,身躯猛的一震,真的是雄黄粉!他明明记得当时只找到了两瓶,他和凌穆一人一瓶,怎么这里还有一瓶?!心下涌起满满的自责,如果他当时再认真一点,发现这瓶雄黄粉,凌穆也许就不会出事。握着药瓶的双手猛的收紧,深深自我厌弃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要找到解药的决心。快步走到桌旁,拿起另一个茶杯,将瓶中的液体倒了进去,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袭来。这是来之前,他趁别人不注意从莫云身上取的血液,暗红色的液体静静地盛在杯中。
雪无痕眉头紧锁,目光在两个茶杯上不断转变着。原本抽取血液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担心毒源和莫云身上的毒素程度有所偏差,不利于药量轻重的调配。现在看来,这两份血液中的毒素根本就不是同一种!阴重华为人虽然变态了一点,但在信誉上雪无痕还是相信的,一来,他没有骗自己的理由,他若是不愿意,完全可以不给自己这瓶血液,没必要拿一瓶假的来蒙他。再者,以阴重华高傲的性格,也不屑这么做。事已至此,只有一种解释,莫云中的根本就不是云牙的毒!雪无痕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中的两杯液体,握着杯沿的双手猛地收紧,莫云,你好样的!竟然敢骗我!
雪无痕一阵冷笑,难怪李阳的口述和那份地图与林中的情况有所出入,原来都是假的。
雪无痕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满满都是愤怒,被骗的气恼和对凌穆的愧疚瞬间化为怒火充斥整个大脑,恨不得飞回去将莫云大卸八块。双手紧握成拳努力抑制心中的怒火,不长的指甲戳进肉里,在掌面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当心中的怒火稍稍褪去,雪无痕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又迅速推翻了先前的结论。莫云确实是中了毒的,毒性之深,这点他亲自验过,不会有错。而他的身上也的确有伤,一看就是兽类造成的,如果不是云牙,那他身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还有,为什么那个侍卫会一口咬定,莫云身上伤口是阴重华指使毒兽咬的呢?这样说对他有什么好处?毒源有误将直接影响解药的炼制,这无异于是在拿莫云的生命开玩笑。那个侍卫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件事?
雪无痕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太多的东西有问题,太多的疑点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也许并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雪无痕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幽幽地叹了口气。心下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机会去看看云牙。单凭血液的差异他没有十成的把握认定这件事就和云牙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有些毒素在人体内是会产生异变的,一切都只能等见过再说。
可是见云牙哪有那么容易,他连人家住哪长啥样都不知道。若是求助阴重华,他搞不好真的会答应,只是一定会再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难题来刁难他。如果是自家师父的话,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只是现在要见毒王一面还真不容易。他家师公对他的态度虽然缓和了不少,但明显还是把他当情敌防着的。雪无痕成为毒王的徒弟也有两天了,除了刚醒那会就再也没见过自己师父一面。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只有自己和阴重华两个人。他们的饭都是毒尊端到屋里一块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毒王是个残废呢。看阴重华的样子,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似乎一两个月见不到他们也纯属正常现象。雪无痕就不明白了,这两个老妖怪一天天的老呆在屋子里做什么呀,你就是肢体交流也不能连着交流一个月吧?!身体吃得消么。
唉,雪无痕无奈的叹了口气,毒王显然是指望不上了。可是找阴重华,一想到那天剥蛇胆的情形雪无痕就头皮发麻,打死他也不去求那个变态!绝不!算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只能等了。记得刚醒来那天毒王说过他的生辰还有一周就到了,他就不信生日那天这俩货还在房里过!打定主意,雪无痕放弃纠结,将两份血液收好,处理干净茶杯,上床休息去了。
这一整晚,雪无痕都睡得极不安稳,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堵着,哪哪都不得劲儿。第二天天刚亮,雪无痕便穿戴整齐直奔药田,仔仔细细将几间虫房翻了个底朝天,都是些个头不大的毒虫毒兽,愣是没看着半分像云牙的生物。无奈之下,雪无痕只好将注意力转向书房。心想着,即便暂时见不到云牙,他也可以先从莫云那份血液入手。书房里那么多书籍,他就不信查不出点蛛丝马迹。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查到云牙相关的信息。
艰难的挪至书柜边,目光扫过在一旁的小书箱,记得毒尊说过,这里面都是他必须学会的与毒有关的书籍,就先从这些书入手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腾出一点空间,给自己营造了一个简单的读书氛围。从书箱中拿过一本,看了一眼书名:《万毒志》,随手翻开,都是些毒虫毒草的介绍。粗略浏览了后半部分的毒虫篇,种类极多,难以分辨。他又不曾见过云牙,不知道它具体属于什么物种,就连它“身怀剧毒,性格暴虐”这些特点也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