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毅害怕了,想要离开、想要让司空生气、愤怒讨厌他的时候欧阳毅是有把握的,因为只要司空能够表现出厌恶的神色,那么他就赢了,他就可以不再乎司空,不再爱司空。
可原来他司空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咄咄逼,更多的是自哀自怜的自说自话,全部都是他自己演一场独角戏。
而司空,从来都是看戏的那个。
当年皇阿玛去世之后,欧阳毅就已经发誓把那些无用的东西全部都丢掉,可是还是兜兜转转的被伤得毫无还手之地,一身狼狈。
被至亲至信之背叛之后,欧阳毅早已经不再想着活下去,可是那把他伤的身无完肤的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囚禁、残虐,那段时间欧阳毅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的手段不愧是他教出来的,狠戾、绝不犹豫。
从一开始的大刑让他痛不欲生,挫败他的锐气,到后面的轻言软语,小刑不断折磨他的精神。再到最后的精神摧残,那是计算着的,他活着的时候,一步一步的摧残他的整个。从ròu_tǐ到精神。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可能有机会活下去,所以那时候的他形如走尸。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
可是上天却总是喜欢戏弄,就欧阳毅以为他的世界只有黑暗的时候,他却被从黑暗的地牢中救了起来。那些拼死拼活、家破亡只为了救他这个早已经什么都做不了的‘真龙天子’。
可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时的他因为身体极其虚弱就连抬手自杀都做不到。
流连周转,四处逃命,一行到了南楚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个。欧阳毅是其中一个,再有的便是几个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的侍卫。
一行到了南楚,却已经是及其落魄。
身无分文,更是毫不懂得应该如何去继续那被寄托的希望。
那天,欧阳毅打发了身边跟着的最后几个,独自一坐街角。看着那冬日午后的阳光,并不暖和,甚至是有些苍白。
当有遮住了那阳光时,欧阳毅还自嘲的想着,若是那他脚边扔下铜板,他大概也会拾起来吧!
因为那时候的他,已经俨如一个乞丐,不,就连乞丐都不如。乞丐至少还有活着的念头,至少好活着。而他,不过是一具尸体。
欧阳毅抬起头,那却告诉他,有了请他到客栈去。
说不惊讶那都是骗的,听了那的话,欧阳毅想过很多可能性,北华的追上来了,还是南楚的发现他了?又或者,是其他的。见他的目的是为了抓住他然后向北华现的皇帝邀功求赏,还是为了虚弱他?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欧阳毅都不曾想过,请他去客栈去一趟的那,竟然是个小孩子!
是的,那是第一次见司空,欧阳毅对司空的印象就是个小孩子。
年纪不大,一张还未完全张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身形偏瘦,一看就是那种还为完全发育开的小孩子。连个大都算不上……
欧阳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司空的那瞬间,不见任何猜想和防备,单单是对惬意的斜躺客栈边上的司空打量起来。
少年迎光斜躺客栈二楼的窗口处,面朝窗外打量着客栈门口的行。响午之后,太阳的光线也渐渐变弱。不似炎热夏季的灼热阳光懒懒散散的打少年毫无防备的身上,仿佛为少年披上了一件温暖的袍子,让少年整个都变得慵懒起来。
而那时候的他自己,身上的一袭麻布衣服已经破旧不堪,头上是糟乱的头发,嘴唇也因为许久没吃东西而早已干裂开。犬身上下岂止是一个狼狈可说清楚的。
沐浴阳光,少年的眼中是独一份的安逸和舒服,看得都不自觉有些放松下来。看到少年转过头来看他,欧阳毅习惯性的摆出防备的姿态。可少年见他如此,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并未介意也并未说什么。
就欧阳毅愣神的时候那少年却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递到了他的面前,那银票不少,一看便知道估计有好几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