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他为了放抗冬简晚上抱着他,就不委屈自己,一定要吵醒冬简去厕所。冬简醒了之后,手脚却不动,“半夜上厕所是个坏毛病,从今天起必须改了。”
再比如,他想离婚。冬简却说:“可以,但是孩子你带不走。离婚之后,我立刻带着孩子出国,你不用想知道我们俩会去哪儿。等孩子大了,不会记得你。”
他还大哭大闹过,像个疯子似的把家里的玻璃全砸了。结果一个不小心,被碎玻璃弄伤了脚,不太严重,但半个月下不了床。冬简知道后,什么也没说,日日夜夜在医院陪着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真该发这么大脾气?冬简毕竟是爱他的。
等他回到家,发现家里无论是窗户还是柜子上,都已经没有了普通玻璃,全部换上了砸不碎的玻璃。就连家里的镜子,也比防弹车窗还要结实。
方安边回忆边往外走,一想到要回去别人的视线中,他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偷偷睁开眼,想要瞅瞅方安的脸色就闭上,但被方安给发现了。
“你装睡偷听我们说话?”
“没有啦。”小家伙拉长调调回答。
一看冬咚心虚那样,就知道肯定是听到了。方安低声问他:“你告诉爸爸,要是我和你老爸离婚,你愿意跟谁?”孩子的意愿,法院也是要重点考虑的吧?
冬咚撅起小嘴:“等你离了再说吧。”
“我这次一定离。”方安神色坚定。
“哦。”冬咚在他怀里挣了挣,跳下来要自己走,小短腿跟着方安慢慢往前走。“爸爸,你上次还是一定会带我偷跑出去玩。但是最后我们不但没走到游乐场,还集体在沙发上罚跪了半个小时,连我最喜欢的动画片也错过了。”
说起来罚跪,方安脸色红里透着青,又带着白,别提多精彩了。
“我只是说不过他而已……”
两人走出咖啡厅,果然看见司机小马喘着粗气跑过来,看见方安和冬咚好好的,大大松了口气,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方安心里一紧,看来这事还是惊动了冬简。
回到家,冬简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了,看神色似乎没有多生气。方安松口气,却又在大腿上狠狠拧了自己一把:他怕冬简干什么!难道被管了几年,真把冬简当爹了不成?
冬简先招手叫冬咚:“你们今天是去哪儿玩了?怎么司机排队付钱的时候,你们就不见了?”
冬咚特别不讲义气,双手把自己的小耳朵往下拉:“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呢?”冬简问他。
“我只是去喝个咖啡。”
“五分钟就喝完了?”
方安顿时一股火气往上走:“我就愿意五分钟喝完,你凭什么……”
“在孩子大病初愈的时候去喝咖啡?”冬简永远知道方安的弱点,“你知道现在外面多乱么?今天还是周末,商场人挤人,你抱着孩子去安全么?”
被冬简一逼问,方安就说不出话来了。要不是一定要跟自己的律师见个面,他才不会随随便便抱着孩子出去。
冬简看他脑袋微微低下,上前轻拍他肩膀,安抚:“我知道你是怕孩子闷,你要是想让孩子看点新鲜的东西,我让人把东西送到家里来让你们选。你也累了,孩子交给我,快去洗个澡,瞧你这一身汗。”说着话,还微笑着亲昵地捏了捏方安的脸颊。
方安听了,愣神点头,习惯性地就要往楼上走。他走出一步,又猛然清醒过来,回头质问:“难道就因为乱、因为人多,我跟孩子就不能出门了?那你让孩子怎么适应社会?”忿忿说完,方安叹口气,“先让孩子去洗个澡。我们回房间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