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跟莫天啻之间的关系虽说他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两人的相处并不愉快,甚至水涵是讨厌莫天啻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算了解些水涵的性子,没有理由会自愿留宿在狙日宫的。
而且从第一天来,他就觉得那个所谓的莫宫主,整个栖魂山的主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不仅武功深不见底,时时透着股邪气,行为举止也不正派,水涵住在这里似乎也有着不得已的隐情,如此危险的男人,他怎么能放心让他俩单独呢?
再说,什么事情需要从早上一直商量到晚上,甚至要彻夜不归?
傅雪凝看他意志坚定,连忙劝解道:“这么晚了,穆公子早就已经歇下了,你去了岂不是要打扰他?”
“那就这样放着不管吗?”宋祁璟瞪着双眼,样子有些吓人,可见有多担心。
“穆公子身体刚见好,最经不得晚上的邪风,尤其一睡醒的时候,再说,就一晚的功夫,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没来时,还不是好好的?”傅雪凝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他听了也不禁动摇起来。
看他似乎松动了些,她继续道:“大不了我明天起早些,去狙日宫把他接回来,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我明天跟你一块去接他。”宋祁璟终于不再坚持。
“好,那我起来了就去找宋公子,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傅雪凝赶紧应道,就怕再横生枝节。
等把宋祁璟打发走了后,她却独自坐在灯下沉思起来。从襦袢中掏出一个极精细的翠绿小短笛,借着昏暗的光线缓缓摩挲着,那天朱姬的话犹然在耳。
过了很久,她幽幽叹出一口气,将短笛重新收好,便歇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傅雪凝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不仅为着要去接穆水涵,也是因为一晚没睡好。
而正在此时,宋祁璟也恰好来到,在他的不断催促下,两人匆匆忙忙往狙日宫而去。
一进狙日宫的前院,就见一个仆佣打扮的精壮男人迎了上来,他对着宋祁璟道:“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宋公子多时了。”
宋祁璟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就要随着他去,一旁的傅雪凝也跟上,就见那仆佣说:“傅姑娘,朱姬姑娘说有话跟你说,正在厅下等着呢。”
傅雪凝看了看宋祁璟,应了声便朝着正厅去了。
“宋公子,这边请。”仆佣领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宋祁璟收回视线,跟着他穿过九曲回肠的走廊,沿路没有什么称得上美景的地方,一片灰败萧条,颜色除了黑便是灰。虽然他住的狩月宫也算不得雅致,但至少还有假山水池,花草树木,基本的布置还是得宜的。
没想到越往深处越是阴寒,尤其现在天蒙蒙亮,周围雾气缭绕,视线模糊,他甚至觉得那些诡异的廊柱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到了。”仆佣停在一处,示意宋祁璟接下来的路由他自己走。
他朝着前边看了看,朦朦胧胧有个建筑物的影子,走了没两步,浓雾好似有灵性,渐渐地散开。
宋祁璟心下吃惊,面上却如常,随着视线的越来越清晰,他看清了这座建筑。
这是一座重层小阁,外形雅致清悠,翠绿朱红镶嵌得彰,飞檐翘角,淋漓闪耀,阑槛绮窗,如珠如宝,与周围景色截然迥异,它就那么孤伶伶地矗立在颓败萧瑟之中,清高冷傲,飒然无畏,油然天成的神韵,竟令他想起初见穆水涵时的感受。
再看向楣额处的牌匾——缚心阁,龙飞凤舞的行书,扑面而来的霸气带着狂狷与不屑,让人感到窒息。
宋祁璟不喜欢这个名字,人心如何能缚呢,谁人又有如此能耐缚心?
走入内中,各色摆投都以素雅为主,不多,却精,样样都恰到好处,别具一格。再往里走,就看见一道十六扇仙鹤冬梅屏风。旁边玉案上,文房四宝齐全,金篆香炉里还飘着枭枭轻烟,似是刚才还有人坐在那里吟诗作画。
宋祁璟有些迷惑,此中并无他人,正在犹豫要不要上二楼,只听一阵若有似无的人语传来,他连忙拾阶而上。
来到二楼后,声音消失了,只见一扇悬窗支着。也许那里有人,宋祁璟走过去,向里探望,惊得险些跌下楼去。
这比当初看到穆水涵跟傅雪凝在一起时更让他五内俱焚!他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场景是真实的——莫天啻搂着浑身□□的穆水涵亲吻!
他狠狠地,用力地抓着窗棂,直抓得喀喀作响,碎屑刺进肉里也不自知。
而似是才听到动静的莫天啻抬头看向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将穆水涵放开,走了出来。
受到眼前一幕过大冲击而一直没有动的宋祁璟,忽然迈步走向迎面而来的莫天啻,沉重的脚步犹如蹋在仇人的身上,最后控制不住冲了过去,不由分说,举掌便攻!
莫天啻轻松躲过来势汹汹的一掌,也不急着回击,只是颇有兴趣地观察着对面发疯的男人。
他一边快速腾挪一边说道:“宋公子这是为何?”
宋祁璟却完全不理会他,出手仍是又快又狠,招招致命,不留余地,只是打得毫无章法,空用蛮力而已。
“宋公子若再不住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要杀了你!”宋祁璟嘶声咆哮着,进逼更猛。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莫天啻话音未落,人已来至面前,几个眼花缭乱的招势之后,就将他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