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我相信我那个朋友的技术——他人品有多烂,技术就有多天才。”
凯恩没有再表示怀疑,只是皱着眉头把床下的人拖出来,一边扒那两人的衣物,一边对着莱尔简洁地命令:“把衣服脱了。”
莱尔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左手关节错位,手臂软软地垂在身侧,只有右手暂时能用,幸亏他本来就没穿上衣,脱掉长裤之后,他问凯恩:“内裤要不要脱?”
凯恩没有回头,说:“脱。”
凯恩剥掉两个倒霉蛋的衣服扔到床上,这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刚把沾血的衬衫脱掉,一直看着他的莱尔突然说:“等等!”说着接过凯恩的衬衫,把领口后面的商标一翻,里面赫然一个拇指大小的超薄定位器。
凯恩和莱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他们今天早上才出发,服装、证件、枪械等等都是贾斯帕先生亲手准备的,期间没有任何能给人可趁之机的时候。
凯恩问:“你还确定你朋友的手机没问题?”
莱尔神情惊疑不定,再也不敢保证了,如果连贾斯帕先生都被渗透了,还有什么是可以保证的?
☆、cer 05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半夜时分的雨势更甚白天,暴雨夹杂着狂风可怖的怒吼汹汹来袭,豆大的雨珠裹挟着玉石俱焚的力量,势要凿穿屋顶和窗玻璃,否则粉身碎骨。
凯恩和莱尔行走在空荡荡的河道边,宛如两只水鬼。
莱尔眼睛都快睁不开,顶着狂风大喊:“我们没必要现在就出来的,那两把枪装了消音器,再说雨声这么大,其他人不会被吵醒的,我们可以等到天亮再离开。”
可惜回应他的除了咸涩的风就是灌进嘴里的雨水——凯恩根本听不到。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两人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栋两层的简陋小楼,莱尔刚想上前去敲门,凯恩拦下了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绕到旁边捡起一块碎石毫不犹豫地砸坏了厨房的窗玻璃。
莱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
莫名其妙砸人家窗户干什么?听起来怎么都不像凯恩会做的事情。
“别忘了我们现在除了拳头之外没有任何威慑力。”他们已经扔掉了贾斯帕先生准备的一切东西,包括枪械,所以莱尔不得不提醒凯恩。
“就是因为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小楼里很快传来“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像是恨不得踩塌楼梯。
凯恩低声说:“暴躁、易怒,希望他还带着一把枪。”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被大力拉开,伴随着唾沫星子的是粗俗有力的叫骂:“哪个狗娘养的毛还没长齐的弱鸡……啊!”
凯恩两下打晕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拆下弹匣看了下:“五颗子弹,希望这位伙计家里还有存货。”
在凯恩的提醒下,莱尔把大汉拖进房子,随即关上房门。
凯恩脱下外套,衬衫的腹部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不过感谢皮外套良好的防水性,伤口并没有沾水。由于先前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并没有取出子弹,现在还得对伤口进行再处理。
凯恩刚擦干净雨水的脸上有冷汗滑下,一边脱衬衫一边说:“找找看有没有急救箱,顺便把那位倒霉的朋友捆起来,友情提示,不要忘了堵上他的嘴。”
“急救箱一般会放在哪里?”
“储物室、电视柜,任何可能的地方,快去。”
不一会儿,莱尔竟真的找来了满是灰尘的急救箱。
凯恩右手按住伤口右侧,左手直接去抠那个枪伤——没办法,急救箱里并没有镊子。
莱尔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看到他近乎残忍地抠出了子弹,轻而缓地呼出一口气,拿起干净的纱布叠了几下压在流血的伤口上,竟然笑了:“奢侈玩意儿。”
莱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纱布包扎个伤口都算奢侈的话,凯恩的过去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
仔细凝视着凯恩的眼睛,莱尔试图从中找到自嘲或者怨怼,但是他失败了。或许凯恩只是觉得好笑,莱尔这么想。
凯恩翻出急救箱里所有的药品,挑了两个白色的小瓶子出来,随便倒了几颗药片就混合着吞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此次“旅行”的第一个夜晚只能用“狼狈”这两个字概括——丢弃了所有物资,凯恩挨了一枪,而莱尔手臂关节错位,尽管莱尔遭的罪完全是他自找的。
☆、cer 06
凯恩包扎完伤口以后休息了一会儿,随后从屋主的储物室里翻出一个登山包,把从抽屉里、柜子里搜罗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包里。
当凯恩半蹲在衣柜前的时候,莱尔走过去踢了踢他的屁股,建议道:“我想,对于目前的你来说,躺到床上应该比找皮夹克和……剪刀更有用。”从莱尔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褐色的皮夹克和登山包里冒出一截的剪刀。
凯恩也没有客气,直接转身把登山包扔给莱尔:“挑一些你觉得有用的东西。”
说罢脱掉湿漉漉的长裤,在身上胡乱地擦了几把就躺到床上去了,一分钟之内就闭上了眼睛——他严重缺乏睡眠,并且正在发烧。
“我觉得有用的东西……”莱尔嘀咕,任命地搜寻他觉得“有用”的东西。当然,他一点也不想听凯恩的指挥,只是在逃亡方面,凯恩显然比他更有经验,有些时候他能猜出凯恩的用意或者下一步,有些时候不能,而凯恩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