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看了信息之后,整个人还是如常,没有将担心表现出来。老师的目的就是要慎也带她来到杂贺让二这里,现在看起来,他的目的仿佛不在这里,而只是为了引开他们。他真正的目的难道是公安局,厚生省的本部诺那塔吗?
她只能猜到这里了,她从小能猜很多人的心思,唯独槙岛圣护的心思她猜不透,也从来不知道他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目的。加上对面坐着读心的高手杂贺让二,霜月不想再去思考这些问题,只是慢慢地划割着盘子里的牛排,小口小口地吃着。
狡啮慎也在和教授说起最近的案件,他们说话没有防备霜月的意思。霜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越发觉得慎也思维缜密,教授又十分博学,听他们的对话是一件相当费脑力又有趣的事情。
“要不是美佳及时出现,我可能活不下来了,失血过多,连最后看到的白色风衣男子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就昏迷了过去。”说到这里,狡啮慎也既愤恨又无力。
杂贺让二喝了一口咖啡,回味着咖啡的浓苦,闭起眼睛,然后问:“小姑娘,你现在该说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了,不然真的很可疑。”他说话有些慢,语气并不是审问。
这一关霜月必须熬过去。她明确地知道这一点。在杂贺让二面前撒谎是很容易被看穿的,霜月不打算撒谎,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把老师的事情说出去。很显然,纯白的老师出现在她生命中这件事情,连杂贺让二也没有看出来。
霜月平静下来,脸上的神情是哀伤的,低头说:“公安局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凶手,王陵前辈也下落不明,而且凭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完成这些事情。我总觉得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她身后一定有什么人在帮助她,所以我一直以自己的力量在追查真相。我在个区域发现了王陵前辈的手机,这个时候就看到了慎也昏迷在那里。”
杂贺让二依旧是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像是在推测霜月话里的可信度。
狡啮慎也听完,皱眉责备说:“你原来还在查……美佳,太危险了。这件事情你不能再查下去。”他说这话的样子,就像那天霜月在他怀里痛哭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表情淡淡,眼底却动容。
“我知道,我之前只是说路过你们当然会怀疑我,可是我把真的原因说出来,公安局的你们肯定会阻止我继续查下去。就像你现在说的一样。”霜月坦然地看着他,“你应该很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你也一定能理解我,我不能让同伴枉死。我想知道真相,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慎也。”她收起天真的神色,说这些话显然是深思熟虑过,一点也不符合她年龄的深沉。
“我能理解,但是不能认同你的做法。你还太弱小了,完全没有办法去追击。”狡啮慎也坚定地说着,“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接触这些,绝对。”
“为什么?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弱小,我也可以查到很多公安局查不到的东西,只要我坚持下去。”感觉受到了轻视的霜月有些生气,眼底已经燃起零星的小火苗。
狡啮慎也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脸色不大好。一时间有些陷入沉默的僵局。
杂贺让二罢了罢手:“小姑娘,慎也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你该知道的。”他顿了顿,“‘那个人’不是你能够应付的,要是遇到他的话,你完全没有办法抵抗。”
“是,我知道了。”霜月说,然后她整个人沉默下来。
‘那个人’——她已经遇上了。而且除了乖巧地听从他的安排,她真的没有办法反抗。他做事情好像根本没有什么目的,又或者说他的目的她根本看不出来。就连杀人也有些随即的成分,她必须听从安排,不然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了。她不想死,也不想一直像宠物或者玩偶一样被他操纵着。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这样的对待。
狡啮慎也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他不想霜月走上他的老路,她还小,完全没有必要陷进来。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回来了,至少先知系统到现在为止都判定他没有回来。他这一辈子都毁在这了,他绝对不能让霜月再次走上这条路。违背她的意愿做了决定,她现在会生气会愤怒,但是最后只要她是安好地生活在先知系统的庇护下,对慎也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她沉默的时候,慎也和杂贺让二的对话还在继续。
“老师,‘那个人’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引我上钩,而且要当着常守的面杀人?”狡啮慎也说到这里,就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我和常守都是公安局的人,他想杀我们都说得过去,可是偏偏最后杀了最无辜的人,却没有杀我们。”
这样的疑惑霜月也有,慎也的犯罪指数一直不低,系统判定他没有回来,他站在一个潜在犯的角度尚且没有办法明白槙岛圣护的动机,霜月就更加不明白了。
“‘那个人’不能以潜在犯的思维来考虑,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犯罪,所以……”杂贺让二手指敲击着桌面,无意识地频繁着,“‘那个人’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推测。”
“要是慎也你的话,你要是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霜月问了一句,因为总觉得慎也和老师身上有极其相似的地方,很像,又说不出哪里像。
狡啮慎也深深地看着她,显然设想过很多假设,唯独没有把自己代入过,他一直在追逐这个人,到最后发现要追逐的这个人就是自己,这种感觉叫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