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大有一听复又把那药油掏出来,“这个蛇油活血化瘀再好不过,我替你推拿推拿。”
苏凌便让他做了,正搓着呢,长福从屋外走了进来,做了一个揖,“大少爷,老爷请你梳洗完毕前往老夫人处。”
苏凌当下便想拒绝,可想了想,老祖母那日昏厥,自己都不曾看过她,她那般护着自己,若是不去看她一眼便回去,真可以说是狼心狗肺了,犹豫了晌,让小厮拿面盆巾帕进来洗漱了,让长福带他去了。
马大有送他到了那老夫人的院门处,苏凌想了想与他道,“大有,你,你能否给我备一马车,去看了老祖母,我就走了。”
马大有道,“你要的自是有,给你备着便是了,你你是要走了?”
苏凌点了点头,跟马大有道了谢,便随着小厮进去了。
马大有怔怔地望着那大门天不动。
老夫人的院落很是简朴,最多是院子里加了点假山盆景,其他的处处简单,比起那大夫人的院落来说可谓是简朴至极。
当然不是那周氏亏待了自己的婆婆,好歹是三品大员的老娘,那周氏纵然是看不惯也不可能做得太过分。着实是那老夫人常年修禅,不喜奢华,故而给她添置点稍微上档次点的东西,皆被她收了放于后室去了。久而久之,那周氏也随她了。
门口那儿杨嬷嬷早已候着许久了,远远地看着长福带着苏凌过来了,便迎了上去,上上下下打量了苏凌一番,眼角含泪,“可怜的孩子,快些进去罢,老祖母等你许久了。”
苏凌点点头,便跟随那杨嬷嬷进去了。
屋内熏得是檀香,虽然这天儿热了,但门窗都关的紧紧的,那苏老夫人常年卧**,身子不好,自然怕风,哪怕是一点,也得闹头疼,故而无论天热天冷,那门窗都要关紧了。留着小小的一扇玄关窗透气。
苏凌进了内室,发现陈斐也在,此刻他正和苏老夫人说着什么,惹得苏老夫人笑的都喘不过气来。
苏凌甩掉心头的不适的感觉,勉强是走了过去,心里想着,那陈斐终究是陈斐,无论在哪里,都可以轻易地获得别人的喜欢。
当下,跪着磕了个头,“孙儿给老祖母请安。”
陈斐闻声便转过头来,看见苏凌的一刹那,眼中一道伤痛,但仅仅是一刹那,他立刻回过头去与那苏老夫人笑着说,“娘,你瞧瞧是谁来了。”
苏老夫人耳背眼花,方才苏凌的进来她都不曾发觉,此刻听那陈斐一说,才发现苏凌跪在了地上,连忙唤了杨嬷嬷将他扶了起来,
“好孩子,你往老祖母这里坐。”
苏凌抿了抿嘴,慢慢地坐到了苏老夫人的身边,苏老夫人让陈斐往他背后加了个垫背,好歹让自己坐的更高一些,
拉过苏凌的手,苏老夫人方才的笑脸又没了,“孩子,身子还痛么?”
苏凌摇摇头,“早已经不痛了。”
苏老夫人叹气,“还骗老身,这样的青紫,看上去都痛,怎可能那么快就好,听你父亲说请大夫看过了,没伤着筋骨,好歹还算好一点。”
这孩子跟他的娘亲一般老实,自己都亏欠了他们,当年没有救下那丫头,始终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那丫头那般老实,怎么可能与那周氏说的那般主动**自个儿的儿子,分明是自己的孩子去强占了人家的身子,污了清白,还下了这个苦命的人儿。
深居简出如苏老夫人,怎可能去跟自己那霸道的媳妇儿去对抗,可是始终是良心过不去啊,如今只能将自己这把老骨头挡在他面前,能挡多少便是多少罢。
苏老夫人想了一想,又开始伤心起来,陈斐连忙劝他,
“娘亲莫要太过伤怀了。”
那苏老夫人抹泪道,“你这孽障,若不是你便没有这般多事!”
陈斐被骂,不但不气,反而笑着劝道,“母亲骂的是,儿子这回长记性了。”
苏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这次落水,可算是你应得的,如今看来,你遭了这么一趟劫数,并不算太坏,好歹让你张张记性,莫要违了伦德。”
陈斐道,“那是,儿子记住了,儿子把脑袋里的水挤了挤,发现比以往更清明了。”
苏老夫人被他这般冷不丁一逗,心情总算又回复了点,“说的是人话,这回醒来,总算是长了记性变了性子了。”
陈斐点头,“儿子经此一次,知道了什么才是至关重要,母亲但请放心,儿子知道应该怎么做。”
话毕,看了眼苏凌,发现苏凌并不关注他,心下黯然,只转移了话题。
苏凌看见那老祖母身子没什么大碍了,自是放心了许多,于是便开口跟苏老夫人请辞道,“老祖母,看见您身子尚还健朗,孙儿便放心了,此次回来已快两日,孙儿这便回去了。”
苏老夫人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乖孙儿,有志气,跟着那文州的老先好好修学,别记挂其他的,好些时候没见着你了,看来你是有学业上花功夫。”
苏凌一愣,旁边的杨嬷嬷一直朝他使眼色,心下一个通明,便知道苏老夫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给别人作契的事情了,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了。
“孙儿不敢松懈。”
那陈斐在一旁插话道,“母亲,过两日便是端午,便让这孩子留着两日吧,到时候府里多一口人也多热闹一些。”
苏老夫人眼角笑的弯弯的,“也是,老身好些年没走动过了,今年难得阿凌回来,这便好好准备吧,阿凌也缓两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