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平觉得此事蹊跷,律师是一定要请的,不能让徐有树受冤枉。
老陈看着他,说,“徐先生,你是想帮着把徐有树弄出来?依我说,这事其实跟你不相干,你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而且说实话,你也真帮不上什么忙。最近公安部专门发了文,要对偷盗破坏电力设施的案件专项严打,徐有树的这件事正赶在风头上,据说市里要当成个要案来抓紧了办,你自己想想看,请律师也就走个程序。”
徐伟平说:“老陈,谢谢你提醒,要不然我还真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事的利害关键在哪里。我现在还不清楚大徐倒底有没有收赃,但我是相信他没有的。市里要真当成要案抓,也得有凭有据,不能栽赃无辜,铸成冤案吧。好歹这个社会也是讲法制的。”
老陈看他这么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临走前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尽管开口。徐伟平虽然知道他的忙其实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但还是心存感激。毕竟自己与他交往不多,只是一个电话,老陈就帮着去打听了徐有树的下落还有一些内情回来,要说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也不太可能。
大概还是他老板周盛的面子吧,虽然自己在周盛眼里就等同于一只丧家之犬,但老陈对自己,还是一直非常客气的。
徐伟平知道自己欠了老陈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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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伟平准备了些铺盖、吃穿用品,与徐有树的二哥一起,送到城南拘留所去。东西送进去,人还是没有见到,被告知刑侦期内连直系亲属都不可会面。
晚上回来,留下的那个工人已经做好了面条等着他们。小维这几天感觉到大人的世界发生了异动,也变得特别乖,不再动不动就吵着要出去玩,就连很晚开饭,他也一声不吭的独自在床上玩纸飞机、用蜡笔画画,没有催着喊饿了。
徐伟平看在眼里,很心疼,摸摸他的脸,说:“小维,你要饿了,可以先吃的,不用等我们。”
小维摇摇头。
工人说:“徐老板,俺问过他好几次饿不饿,让他先吃,他都摇头。”
徐伟平看着小维,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说:“小维,我知道你在等哥哥回来。现在哥哥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小维抿起嘴角笑起来,说:“好。”放下手里的蜡笔,徐伟平拧了把热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带下床,走到饭桌前。其实也没有吃饭的地方,就是在煤气灶台边有一个水泥板搭成的台子,徐有树的二哥已经乘好了四碗面条。他自己愁眉苦脸的端了一碗,蹲在桌脚,哧溜哧溜的吃起来。
到了晚上,老陈过来了,此时小维早已睡下。徐伟平、徐有树的二哥就在台灯下压低了声音谈话。
徐有树的二哥愁得直叹着长气,“倒底是咋个回事!招谁惹谁了这是!”
徐伟平拍拍他的肩,安慰他:“慢慢来,我已经联系好一个律师,大家一起想办法。”
徐有树的二哥说:“伟平兄弟,幸亏你有主意。要是光凭俺这样的乡下种地的农民,真是非得让三兄弟白白冤枉死不可。”
徐伟平又宽慰了他几句,方才各自熄灯睡觉了。
(十一)
废品收购站收到吊销营业执照的行政处罚通知,被强制停业了。
徐伟平很抱歉的给老严结清了工钱。工人说:“俺在这儿干了三年,大徐老板一直对俺挺好。等他出来了,又有活干了,俺再过来。”
徐伟平说“一定”,与他握了握手。
虽然停业了,徐伟平却决心坚守着这个废品收购站,等着徐有树回来。
大徐一手创办的收购站,自己帮他看着,只要人能平平安安的出来,就会重新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