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他年纪尚小不足为惧,还是以为他是书呆子不会乱想?
叶静珽正不知所措,门外却传来一道隐隐的叹息声,那声音很轻,却清晰入耳,就像是附在耳畔叹出的一般。
也就是这一声叹息,倏然擭住了叶静珽的呼吸,他浑身一震,只觉连日来的失落全都在这瞬间成了过眼云烟。
“彩蝶,我让你来照顾叶公子,不是让你来戏弄他的。”
已经没有半分虚弱的声音如流水般在耳际流淌而过,叶静珽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他僵著脖子转过头,欣喜地望向门口那道修长的红色人影。
红衣从洞开著的门外跨了进来,他手上拿著一袋食材和一壶酒,仍罩著那红色的面纱,但一双眼睛清明透亮,暗夜之下,熠熠生辉。
“你终於来了。”待人到了近前,叶静珽才喃喃地说出了话,他心中激动,难以言表,此刻只知道直直盯著红衣看,目光半分也转不开。
“嗯,恭喜你高中探花。”红衣语气淡淡的,眉眼间的神色倒柔和,那神色直叫叶静珽一颗心全融化了。
彩蝶这时走了过来,拿过红衣手上拿的袋子,边往厨房走边笑著说:“真是的,叶公子看我都没这麽专注,看来恩公比我好看。”
一句话叫叶静珽再度红了脸,这一次,是连耳根子和脖子都变色了。
“她就是嘴贱,你别理她。”红衣没好气地说完,擦过叶静珽的肩膀,入了客厅。
叶静珽知道今日不用出去吃饭了,立刻把门关上,转身去追红衣。
“这位大哥,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两人穿过客厅到了院子里的石桌边,红衣刚将酒壶放下後,叶静珽便急急问了一句。
想起之前红衣昏迷之时,他都是“喂喂”的叫他,可现在人都醒了,总不能继续那样叫。
红衣沈默了片刻,答话道:“唤我仲默便可。”
“仲默?原来你在家中排行老二。”叶静珽反应极快,已经猜到仲默并不是红衣的名,而是他的字。
表字一般是本名的补充,那一个“仲”字,正是代表家中的排行。
红衣点了点头,眉眼微弯,似是在微笑。
叶静珽其实看不到他的笑容,可想起曾在破庙之中见过的那一张薄唇,便觉这人笑起来,定是能令天地也为之失色的。
脑子突地想起刚才彩蝶说过的话,什麽“看来恩公比我好看”,他顿时又觉得有些心虚。
也不知怎麽的,他对眼前这人,就是有些莫名的感觉。
“之前在城外得你相救,我还未向你道谢。”红衣从袖中摸出了两个小小的酒杯置於桌上,又将他带来的酒倒入了杯中。
月色下,那小小的酒杯杯薄如纸,光亮似镜,玉色更是透明鲜亮,酒入其中,溅起点点波光,便似是一汪清泉在眼前。
叶静珽微微张大了嘴巴,怔怔道:“这似是稀世之宝夜光杯?仲默是从何处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