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和秦玚互相看看,怀疑自己听错,要么就是秦璟说错。
“阿弟,你再说一遍?”秦玚抖着声音开口。
“阿兄没听清?”
“对,没听清。”
“哦。”秦璟点点头,单手按住剑柄,道,“阿父听清即可。”
话落,直言彭城事急,不便于河东久留,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大帐,回营点齐兵将部曲,准备启程返还。
秦策回过神来,秦璟早没影了。打发走剩下的两个儿子,独自坐在帐中。怒色消去,表情中现出一丝疲惫。
是真是假?
难道老四真不打算成亲,无奈才给出这个借口?
想到这个可能,秦策狠狠磨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阴氏!”
之前还想多留几天,如今看来,早该将其拔-除,顺便给其他人提个醒,休要认不清身份,做些不该做的,否则,不是一两条人命就能抵偿!
秦策果断迁怒,阴氏倒霉撞-上枪口,从龙之功没得着,整个家族都将走向灭亡。
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碗的饭。
没有足够的能力,撑强-硬-塞-的结果,百分百不会有好下场。
秦玖和秦玚走出大帐,前者还想说些什么,后者却无心去听。
“阿兄,我还有事,暂且告辞。”
目送秦玚离去,察觉到他的冷淡,秦玖握紧双拳,思及祖训和秦策的教诲,不禁涌起一阵悔意。
与此同时,桓容正忙着巡视新开的荒田。
幽州地广,实行三年免税政策,百姓开荒的劲头极高。烧荒的烟气时常缭绕,州兵和仆兵加紧巡逻,避免不慎烧起大火。
每日天不亮,田间地头就出现人影。
有健壮的耕牛,加上新式木犁,翻地无需多大力气。壮丁不足,妇人老人和半大的孩子也能轮番下地。
对众人来说,苦点累点不算什么,乱世之中,谁没吃过苦?
能种出粮食,喂饱肚子才是根本。
天色放亮,桓容的车驾出现在地头。
有村人在地边休息,认出桓容,立刻伏身行礼。
“使君来了!”
车驾过处,村人流民都是面带激动,诚心实意的感激。更有两名老者相携,要伏身行拜礼。
桓容连忙跃下车辕,亲自将老者扶起。
“老人家万万不可!”
“使君仁德,活人无数,我等无以为报,必定尽心尽力开荒种田,打下更多粮食!”
老者牙齿松动,满面沟壑。只观相貌,恐是古稀之年。但桓容十分清楚,时下人寿命不长,加上常年流离失所,三四十岁便现出老态,五十岁可称高龄。活到六十的都不多,古稀之年更是少之又少。
既然下了车,桓容干脆步行。
看着去岁的荒地陆续开垦,苦草衰败的景象尽被整齐的田陇取代,不免生出几分期待。
待到秋后,想必是遍地金-黄,一派丰收景象。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咕咕两声。
桓容抬起头,循声望去。
一只圆旁的鹁鸽由南飞来,认出他的位置,扑扇着翅膀落下,蓬松胸羽,小脑袋蹭了蹭,稳稳的站在桓容肩上。
鹁鸽颈上系着竹管,桓容没着急看,而是告辞众人,返身回到车中,方才展开绢布。
看字迹是亲娘所写,内容不长,一是告诉他加冠之事已定,让他安排好幽州诸事,尽速返回建康。
再则,提及天子下诏进桓大司马为丞相,留在建康辅政。桓大司马固辞不受,并上表请还镇姑孰。
“渣爹要回姑孰?”
桓容放下绢布,很有几分怀疑。
诏封丞相,把渣爹留在建康,十成是想借机削弱兵权。无论能不能成功,司马昱的确有几分胆色。
以渣爹的行事作风,没将诏书直接呼到对方脸上,而是选择回姑孰,未免显得奇怪。
朝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亲娘又为何着急为他行冠礼?
越想越不对,桓容写成一封短信,放飞鹁鸽,决定尽快安排幽州诸事,启程奔赴建康。
☆、第1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