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们以为带领人类踏入太空寻找未来的伟人领袖们,历史里记录的都是真的吗?
秦桑一下子就明白了当年整个战队被追杀的真相,愤怒的连指尖都颤抖起来。
岳君泽悄悄拽着他把他从大家聚集的大厅带回单独的舱房,关上门的瞬间把人抱紧怀里,慢慢抚着他的背,“放松、放松……”
秦桑没办法放松,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真相再如何恐怖,不过是三千年前的一段历史。
对于他来说,那却是亲身经历还会深夜梦到的情景,不过两个多月。
对于其他人来说陌生的母星,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熟悉到脚踏实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看到那些风化的白骨,鼻尖都似有若无地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那个被绑缚在实验台上四肢折断的骸骨,是他曾经的朋友。
秦桑张张嘴,喉咙里仿佛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
他希望这里是当初的那个世界,那样队里的老大和默姐以及其他人都存在过,还能找到他们的痕迹,即便隔着三千年好歹不那么孤单。
但是今天那具躺在试验台上的骸骨,让他忽然怕起来,宁愿这不是当初的世界,那样可能大伙儿在他离开之后活下去了。
整个胸口都像堵了大石头,到了新世界那么久努力不想的事情涌到眼前,整个人都像被用重锤击中了一样懵住了。
岳君泽摸着他的背,觉得怀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颤抖,并且愈来愈严重,停不下来,不得已他埋在自己肩膀上的脸抬起来。
被迫抬起头,秦桑拼命闭上眼,睫毛已经全部被打湿,泪水从紧闭的眼睛里渗出来,唇色苍白如雪,不想这么懦弱。
又不得不承认,战队的所有人可能和他一样惨死,这些控制不住的泪水,更像是迟来的祭奠,更难过的是,隔着千年光阴,我甚至不能为你们伸冤。
岳君泽轻柔地微微侧头吻上他的唇,伸出舌尖舔一舔,把被咬住的唇瓣解放出来,却并不深入,只是温柔地贴在一起,慢慢不断地低声重复,“我在你这里,我在,放松……”
秦桑默然半晌,终于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被伤害的呜咽,抬手环住岳君泽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念叨,“我难受,浑身都难受。想到所有人都那么惨,想到他们为了护着我受的伤。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是的,最难受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谁伤了你,害了你,只要对着那个人恨,努力的报复,过程是发泄心里的怨愤,成功了可能会放下,失败了一死了之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起码有些事情可以做。
但是如今他呢,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害人的人,不论当初犯了多大的罪孽,都被写在历史书里,因为他们带领人类步入太空,开拓了新世界。
如今这几千亿人口,有几个身上没有留着那些侩子手的血呢?
时光闪过三千年,罪人都已经作古,今人对过去无知且无辜,唯有他一个,背负着那些曾经的笑脸,什么都做不了。
岳君泽沉默,没有恨过什么人,无从体会秦桑的感受,像在博物馆里看祖先坑杀几十万俘虏,他只能感叹一声残忍,对面的这个却是被埋的那个人。
这中间的鸿沟巨大到穷尽人力无法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