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落喜欢我?这一个巨大信息又像是在他脑海之中放了一颗硕大的烟花,带给他天旋地转的喜悦。
是的,他刚才想不通的一下子全部了然,那样的感情不适用于对待下属,亦不适用于生死之交,而是爱人。
因为爱着他,所以会这样的在背后默默的付出。
一瞬间,弗雷德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被感动到了还是怎样,甚至是欢欣雀跃的接受了米落如此身后的情感,一丁点也不嫌它是那样的沉重。
“米落。”弗雷德蹲在米落的身边,让自己保持和他平行的状态,轻声的问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他口中说出的话像是经过了一个邮差几经周转,跨越千山万水才递到米落手里的信一样。过了许久才传入了米落的耳中。
似乎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在他扭动脖子的时候,弗雷德甚至感觉像是一座雕塑在缓缓扭动,大理石从他的脖颈间掉落下去,细碎的尘土夹杂在其中。
然后在这么端端正正的看向了自己的方向。
弗雷德想,如果雕塑变成人之后要用眼睛看东西的话,那大抵就是这样看的吧。双眼似乎聚焦了许久,才将视线对上了弗雷德。
那双黄金瞳似乎许久没有覆在他的双眼之上,米落有些愣愣的重新接受它带给自己的效果。
弗雷德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一起等着,直到许久,才听见从米落嗓音里面传来的轻轻的一声:“好。”
他们另找了一间屋子,处于教廷根据地和亡灵法师聚集地的中间地带,小心翼翼的住着。
如同对待米落一样的小心翼翼,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无不照应周全。
今日米落吃多了一口什么,明天早上就会成堆的高高堆在他的餐盘上,等待着他去享用。
弗雷德就像是化作了一个精密的仪器,认真的计量着米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弗雷德。”那是一天阳光明媚的清晨,窗外清新的空气缓缓地吹动着已经拉到一边的窗帘,偶尔还能够听到小鸟清脆而欢快的叫声,伴随着他餐具发出一些必要的优雅的声响。
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米落抬眼,看向他:“你不必这样的。”
“怎样?”弗雷德对于米落的话总是自然的言听计从,纵然他不说话,也要从他的表情中猜测个不停,很快的接话道:“为你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和弗雷德计划中原本要献出的忠诚不同的是,不由自主的对米落宠爱了起来,无不想要给他最好的,心好像就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被他甘愿的放在了米落那里去保管,去探测他的喜怒。
“就是……这些。”米落似乎不知道从哪件事开始说起,只好手指从左往右的一挥,将弗雷德悉心布置的整间屋子囊括了一半进去,剩下那一大半,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转身真画一个圆出来。
“我的意思是,你并不用觉得有什么样的负担。”米落缓缓的说到:“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并不需要做这些来回报。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和怜悯。”
“不是这样的。”弗雷德微笑的回答道:“我之所以做这些,是因为,我也爱你。”
他的声音温柔,伴着陈建清脆的鸟叫,就像是游吟诗人的低喃:“若我是应为忠诚,我就不敢坐在你的身边与你同桌,如果我是因为感动,我会将你供在此生最高的位置上。赴汤蹈火,却绝不敢对你有任何的遐想。”
“米落。”他有些大胆的想要去握住米落的手,他也的确这么做了:“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些,回头想想,若仅仅是感动,绝无法让我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