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是可怜的孩子,大家要多照顾他,敖空你不能怪他。”
“…………”
“敖空……”
“嗯!”
敖因高大的身材,却因病痛的折磨,瘦的脱形,今早醒来后,脸上却有了往常的神采,状态也要比前几天好,但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大家都围在他身边,安静的听他最后的叮嘱。敖因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后,回头凝视着一直紧紧握着他手,此刻却不再哭泣,平静接受事实的妻子,他深知,妻子已经决定跟随他去族葬洞,此刻,对着他深爱的妻子,所有语言都不用再说出来,也不能劝其继续活下去,只可怜了敖空以后要一个人生活。
夫妻两人最后紧紧抱住敖空,舍不得还是舍不得,却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生死之别。
安离浑身是伤,跌跌撞撞地闯进木屋,拿着完好的灸茵草,对着正在流泪的敖空,兴奋得大喊:“敖因叔叔有救了,你看,灸茵草……”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敖空两眼通红,看到安离表情都有些扭曲。
安离被愤怒的敖空推出门外,跌倒在地上,有些莫名奇妙。看见达塞医师正站在不远处,便又爬起来急匆匆地跑过去把灸茵草郑重的交给他。
“达塞医师,快啊,快制药,给敖因叔叔吃。”看着达塞盯着手中的小草发愣,便急得不行。
“小离,……族长已经去了……”达塞医师红着眼哽咽的说道。
“不……,你骗我……,快去制药啊……”安离不愿听也不想听,只想着让达塞医师赶快制药,只要制出了药,敖因叔叔吃了就好了。
“小离,乖,族长已经走了,……而且这个不是灸茵草,是普通的赤今草。”达塞医师的话如同利剑一般刺破了安离的希望,一种冷彻脊梁的悲痛感一下子击倒了安离。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对我好的人都要离我而去,为什么……
“小离……”
安离以信念熬过滑落崖壁的伤痛,靠毅力支撑带着药草回来,敖因叔叔的死,一下子就击垮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
“看,那个废物又过来了!”
“不男不女,不长兽纹的怪物!”
“都是他,害死族长的……”
“滚,滚远点……”
“害人精,快滚蛋……”
安离成了族人最厌弃的人,养好伤后,他出门都自觉的躲着族人,只是每天在忙碌之余,都会偷偷的看几眼那群正在训练的小达鲁,羡慕之余,却又无奈,不料被眼尖的小达鲁发现,大家一边骂一边用石块扔他。
“住手,都给我住手,小鬼头,都给我站好了,继续训练,精力太足了是吧,今天多练一时辰。”负责教导的魁梧中年男子立即高声制止。
大家一听要多练一时辰,立马就焉了,陆陆续续跑回去接着训练。
“小离,不要在意那些小鬼的混账话。” 洛根拍拍安离得背安慰道,“你是不是想训练,要不要洛根叔叔教你。”
“不用……,谢谢洛根叔叔了,我只是路过,就走……。”
洛根看着安离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叹了口气。虽然这个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到了14岁还长不出兽纹,况且族长也因他而死,在部落里,不但小孩不待见他,连大部分成人也慢慢疏远厌弃他,背后关于他“怪物”、“害人精”的谣言也多了起来,安离在部落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部落里食物的配给一直比较紧张,安离已经14岁了,长到14岁的达鲁都可以接受考验,成为勇士独自捕猎,而自己却只能像亚玛一样,等待着勇士打猎归来分配食物。安离不愿意再接受白眼,更不愿意再吃白食,所以每次广场上分配食物时,安离都不愿意前去。武达叔叔到是常常记得给安离留一份,自己或托人送过去,但武达已是族长,有很多事情要忙碌,有时候就不太能顾及到安离。
好在熬过了冬季,山里可以吃的东西也多起来。安离觉得内山像个宝藏,有无数东西等待着他去挖掘,虽然野果、野菜不像肉那么好吃,但好歹也能填饱肚子。在食物不充足的时候,亚玛们也会到内山去采摘野果野菜,安离不愿意看到她们或可怜、或厌弃、或冷漠的目光,往往都是一早上山,爬到更偏僻的地方采摘,然后等天微黑,亚玛们都归家后才下山。
正当是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欲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春天的山,爽朗而明媚,淡云薄雾缭绕山间,万木竞绿。安离在山间转折盘旋,一路春风相随,小草野花相伴,极富情趣,又不易疲劳,春天的山却处处显示出那恰到好处的淡淡绿意和风情万种的红颜顾盼。
香叉果为新春第一果,每年在冬春时节便早早开花。虽然此花较小,也不起眼,但是结果早,漫山遍野都是,而且从春季一直到夏初,从低山到高山,陆续开花结果,入目便是一片红果点缀在绿丛中。安离边走边采摘,走到半山,已经装了小半筐。香叉果虽然红艳艳甜蜜蜜,刹是好吃,但毕竟不能当主食吃,不易饱肚。
正在安离找寻其他野果野菜之际,看见一个石洞边有丛茂密的芋苋,这种野菜美味也难找,安离觉得今天运气不错,晚上能加菜,便上前抓住一把叶子拔了下,竟然没能拔出来,双手加大力气拔了下,终于连根带出。
可是这是什么,四目相对,安离被两只红通通水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