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警官。」
电话挂断没有多久,又响了起来。
「晏警官,我们接到伊丽莎白号上的电话,要求与您通话,要转过来吗?」员警问道。
晏子殊迟疑了一瞬,应道:「好。」
电话里传来一声「嘟」,然后是卡埃尔迪夫那动听又温柔的声音:「晏刑警,现在很忙吗?」
「托你的福。」晏子殊冷冰冰地说,一边用红色铅笔在地图上画出可能藏匿的地点。
「要不要来一场比赛?」卡埃尔迪夫轻悠地说道。
「什么比赛?」
「时间比赛,看是你先找到她,还是我先问出我想知道的事。」卡埃尔迪夫轻笑着。
「混蛋!不准你伤害她!」晏子殊大吼,他可以想像得到,卡埃尔迪夫会用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捆绑、电击、打自白针剂,被卡埃尔迪夫囚禁的两年间,这些惩罚手段他全尝过。
卡埃尔迪夫没有激动地喝斥,只是淡淡地提醒:「不要任性,人现在在我手里。」
「你究竟想怎么样?」晏子殊咬牙切齿地问,一边绑架,一边又要比赛。
卡埃尔迪夫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晏子殊张口,却像被噎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谈话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卡埃尔迪夫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祝你好运。」
不等晏子殊反应,卡埃尔迪夫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忙音,晏子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啪地挂断电话,晏子殊拿起地图,向经理道谢后,心急火燎地赶向银行门口,已经有一辆值班警车候在那里了。
晏子殊坐上了副座,三言两语地问明现在的情况后,示意赶去货柜箱集散地。
这真是一场猫追老鼠的游戏,黑色福特轿车非常灵活,在追踪的警车面前露一下脸,就倏地消失不见,警车追得很吃力,在狭窄的商业街道拚命地鸣按喇叭,但是他们要么卡在巷子里动弹不得,要么一头撞进了店铺。
晏子殊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报告,郁闷地皱着眉头,可是他没有加入追捕队伍中,因为他知道这是障眼法,阿米娜肯定已经不在车上。
而且,就算截下了那辆车,也问不出什么来,科林是卡埃尔迪夫的心腹,是个死也不怕的硬汉。
所以晏子殊只派巡逻警车追踪,自己则坚持地毯式搜索货柜箱、仓库、建筑工地等可能藏人的地方。
可这谈何容易,赛得港有不少仓库,也有造船厂,除去这些地方,卡埃尔迪夫也可能把阿米娜藏在附近的高级住宅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尽管晏子殊马不停蹄地搜索他用红色铅笔圈出来的地点,收效还是甚微,因为要藏住一个女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房间。
范围太大了,而警力有限。
晏子殊站在偌大的船坞前,看着码头的方向,伊丽莎白号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启航了,晏子殊很着急,他很担心阿米娜,但是又猜不透卡埃尔迪夫的想法,一般的心理学对他是没用的。
卡埃尔迪夫甚至能对着测谎仪胡说八道,而脉搏、血压没有一点变化。
离港口附近的地方都查遍了,难道自己推测错误,卡埃尔迪夫把阿米娜藏在较远的地方,或者──根本就在邮轮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真的这样做……晏子殊凝神思索着,这时,又有来自伊丽莎白号邮轮的电话,转到了员警专用的频道上。
晏子殊走回警车边,拿起报话机,就听见卡埃尔迪夫低声的轻笑:「看来……是我赢了。」
「阿米娜在船上,是不是?」晏子殊紧捏着报话机,咄咄逼人地问。
「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吧。」卡埃尔迪夫低语道:「如果你不想永远都找不到她,就到船上四楼的撞球室来,我等你。」
晏子殊一阵沉默,紧锁着眉头,「你想和我赌『斯诺克』?」
斯诺克是撞球常用的打法之一,共享球二十二个,红球和彩球用来得分,白球用来击打,得分则靠进球和对方失误,因此,当一方没有进球机会的时候,就会尽力制造「斯诺克」──使对方无法直接打到自己要打的球,造成对方失误,以给自己加分。
晏子殊少年时在纽约街头混日子的时候,就靠和别人赌球赢生活费。
卡埃尔迪夫的话令他想起了那段充斥在烟雾、汗臭、摇滚乐和大麻之间的日子,他一言不发,眼神茫然。
「怎么?不敢?」卡埃尔迪夫挑衅道。
「你等着。」晏子殊冷声道,切断了电话。
颓然靠在车门上,为什么他想忘却的过去,卡埃尔迪夫要故意提起来呢?
「晏警官。」开车的年轻员警担心地问道:「您没事吧?」
「没事。」
晏子殊站直身子,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去客运码头。」
「好的,警官。」
年轻的员警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启动了汽车。
船坞离码头并不远,呼啸着的警车只用了五分钟,就停在了伊丽莎白号悬梯前,晏子殊从车上下来,微仰首看着那巨大的白色船身,实在没想到还会回到这里。
「你留在这。」晏子殊回头吩咐道,登上了悬梯。
四楼,撞球室。
当一脸严肃的晏子殊,迈进撞球室大门的时候,卡埃尔迪夫正一边悠闲地喝着鸡尾酒,一边透过占据半面墙壁的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