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掰开我抓着被单得手。
“疼的发抖也不愿意开口?”
“还是你害怕的连呻吟都不敢?”
嘴里弥漫出苦味:“别向我要求太多。”
短暂的沉寂。
“你父母去世多久了?”
“……快四个月了。”
“我有多久没犯病。”
“两周。”
他抱着我往床几挪了挪,这动作让我僵硬身体。
林子午拿了烟,划动客房提供的火柴,点燃。
“哦。”他慢慢的吐出意义含糊的音。
“你比挨打的时候更恐惧见我了,骆飞。”
“没什么可害怕的。”
林子午在我的肩膀上,喷出烟雾,一次次的徘徊在我周围,刺痛了眼睛。
烟被摁熄在烟灰缸里,然后他抱住我翻身压在床上,这动作很突然而他几乎是用力的。
“钱够用么?”
我花了一点时间才能讲出话:“够的。”
“真的么?”他抬高了语调,漫溢讽刺的冷漠。
“今天叔叔打电话来呢。”他说了一半又停住,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
“他出多少钱?”林子午的话冷的就像扎人的冰棱,吐出的气息却是火烫的。
“十万。”
“不少么,听他的样子还没和你谈妥,所以我想是不是你很缺钱,瞒着我这事给自己留条退路。”
我终于意识到现在这姿势是他生气而存心羞辱我。
“请你从我身上下来。”
林子午的脸贴着我的背脊:“冰凉的皮肤。”
手指在我手臂上划过:“让我冷静下来的温度。”
由于体力消耗和本身实力的差距,反抗捉襟见肘:“从我身上下来。”
“在身体里滚烫的灵魂侵占我身体的临界点,”他顿了顿,“你叫他偃旗息鼓。”
我已经说不出话,也没什么可说,无论是解释或者哀求。
“一开始只是想报复而已,退而求其次的报复……竟然会有性欲,对男孩子的身体……算是另种途径的补偿?”他用下巴摩挲着我的脖子,“所以我不信神,否则就是个笑话。”
“够了!”
“我出十五万,买你有能力独立生活前的时间。条件是,在此期间不准和我叔叔私下接触,也不准交女朋友——我不喜欢和其他人共用一个身体。”
林子午的手指摸上我的脸,我转过头避开。
“用皮带的时候你也没哭过——”
我打断他:“成交。”
有些事在变,林子午暂时停止了发疯,而我噩梦不断。听说古代的巫医相信,麻风病可以通过过人治愈,就像贞子的录影带。
和妹妹在家里吃饭,打开电视机,随意调到了地方台,有关于林子午的采访,被问及最近失败的案子,回答游刃有余。
“整个行业都在走下坡路,公司需要整合。”他镇定作答,唯一变化的,是他无懈可击的冷峻面孔上竟然会有微笑,那种正常人才有的放松表情。
这两天在教室里听见有女生谈论他,无非得天独厚的相貌和家世,睿智以及光辉前程,也许林子午未发现或不在意,他日渐变得有人味——至少在镜头上。
半夜,妹妹敲我的房门,我打开门,她扑到我身上呜咽:“是不是有坏人打哥哥?”
“嗯?哥哥好好着呢。”我也被她吓坏了,抚摸着她的脑袋让她冷静下来。
抱着妹妹去开了灯,灯亮了才发现她的指甲发紫,脸色苍白。给她裹了衣服,我坐在沙发上让她靠在我怀里。
“乖,慢慢的吸气,好,然后呼气……跟着哥哥的呼吸。”
我用手心摩擦着小妹凉凉的小手,到她的情况好些,我让她坐在沙发上别动,蹲着把她的小脚丫放在手心底里磨擦。
我还记得梦里面的情景,原来我还会在梦魇中求救。
可还有什么值得被救?
恨透了这种被掐住脖子的生活,我已经什么都不要了,请别折磨这个小孩子,所谓的命运难道非要对我的祈祷不闻不问,甚至蓄意绕过我伤害她,才能满足它无所不能的虚荣心,让所有人敬畏?
我吻了吻她小小的脚丫:“觉得怎样,还气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