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儿子知道他逛花楼,喝花酒……
萧英瞥了眼萧容,见他好奇地看着翠香楼的匾额,满脸懵懂。
萧英笑了,他怎么忘了,容儿还小,哪懂得这花花绿绿的事?
翠香楼的老鸨跟他是熟人,将萧容暂寄在她那里不碍事。
萧英抱起萧容,诱哄道:「容儿啊,爹爹要去里面会老朋友,你在外面等爹爹好不好?爹爹让这位阿姨给你好吃的?」
老鸨堆着媚笑迎上来,将萧容好吃好喝伺候着。
有吃的,萧容不介意。他向来乖巧,很听萧英的话。
看萧容埋头苦吃,萧英笑着离开。
几个时辰后才回来。
萧容的肚子快撑破了,他向来会吃,并且有多少吃多少,老鸨劝他不住,只好拿起点东西,剩下的全到了他胃里,真怕他撑坏肚子,他爹可是她得罪不起的主。
看到萧英回来,萧容吃力地站起身,缅着鼓鼓的肚子跑过去,扑住。
「爹爹!」
「容儿,我不是叫你少吃点吗?要是胖了可有你哭的。」本来就难看了,要再胖下去……萧英叹气地想。
萧容完全不在意,将脸凑到萧英衣服上,抹着脏兮兮的嘴巴。
忽然闻到奇怪的香味,他爹爹平常身上都是一股清香的,今天却夹了一股污浊的味道。
「爹爹,你身上好难闻。」
萧容皱了皱小鼻子,放开他。
萧英抱起他,道:「是吗,这里味道就是这样的。走吧,到外面吹吹风,味道就散了。」
萧英逛完花楼带着儿子离开,整件过程中,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买单。
萧容跟着萧英流浪了四年。
四年内,他看惯了萧英每晚流连于风月场所,从这个情人怀里到那个情人膝上。
当初迷茫的陌生香味他也懂了,那是女人身上的胭脂味,偶尔也会有男人的。
萧容的五官越发的精致,麻子却没随着岁月消失。他喜欢用刘海遮住眼睛,他不喜欢别人审视他的眼神。他不知道,他脸上,眼睛是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可他却将其挡住。
人们只能看到雪白肌肤上刺眼的麻子,猎奇讥笑的目光更甚。
萧容越发得自卑。
除了容貌,还有萧英的缘故。
萧英一时冲动不顾后果将萧容带出来,结果带了一个大麻烦。
除了第一次他很顺利地把萧容落下,自个fēng_liú快活,之后几次,萧容越发缠人,死也要他带着他去。尤其后来他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好事后,小脸臭臭的,拽着他的手不松开。
萧英甩了几下,未果。诱哄几声,未果。
萧容急了,一把扑上来,熟练地拉开他的衣领,欲咬他的rǔ_tóu缠住。萧英当然不会让他得逞,那可是在大街上,要得逞他的颜面往哪搁!
萧英推开萧容的蛮缠,他的力道很轻,对萧容来说很重,他一屁股摔地上,痛得哇哇大哭。除了屁股痛,还是心痛。
两人的反应终于惹得路人纷纷观望,萧英难堪,看萧容哭得胡天胡地,不像他往常只是静静地掉眼泪,心又是内疚又是不满。
最后,萧英把萧容抱回客栈。
那晚,萧英没去fēng_liú,萧容偷偷地为自己小得意一下。
之后每晚,萧英都会先哄萧容睡着,再偷偷去。萧容起先不知,乖巧地偎在萧英怀里睡的香甜,醒来时,萧英也带着笑意看他。
有一次,萧容夜半起床尿尿,萧英不在。
至此,萧容瞪大着眼睛盯着萧英,拽着他就是不让走。直到天亮,方才睡觉。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圈,眼眶也黑了一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在萧英「轻轻」地掰开萧容的手指头,冲他皮笑肉不笑后,潇洒去也。
萧英知道,唯有狠一次,萧容这孩子才会乖。
萧容的手指三天内不能直接拿筷子,萧英喂食他也不吃。
萧英不是有耐心的人,如此几次,他也不强迫萧容再吃,当他自己肚子饿了自会吃。
可萧容脾气倔得很,宁死不吃。五天后,被萧英强灌下去稀粥。
萧容又瘦了一圈,他个头本就比同龄人高,现在是越发地高挑。
萧英的耐心没了,关爱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厌烦。
在一次胡搅蛮缠中,萧英最后一点耐心用尽,对以前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厉声喝道:「再不听话你就给我滚!」
萧容没滚,滚的是他自己。他连续消失了几天,方才回来。
萧容这下怕了,再也不敢惹他不快。
他不再阻拦萧英寻花问柳,乖乖地听萧英的话。
只是,萧英发现他的宝贝儿子跟从前不一样了,对他不再亲昵,总是远远地躲着他,怯怯地看着他。行路时,萧容永远跟在他五十步后的地方。
父子两人没了以前的亲昵。萧英不知反省,他当是萧容长大了,害羞了,不好意思了,也就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