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童住的地方离纪家的宅子很远,几乎是在城郊的另一个方向,展阳开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地方。一路上,纪童一言不发,目光呆滞地看着车窗,似乎无视着手上的伤口,也忽略了二人之间的尴尬。
展阳放慢车速,巡视了一圈,除了一个仓库,没看见什么房子。他看向纪童,那人依旧呆若木鸡地盯着窗外,完全没有开口指路的意思。
展阳只好慢慢兜着圈子,直到噗嗤一声轻笑,纪童扭头看向他,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地模样,“我说你,是不是想兜到明天早上啊?这都在这转悠半小时了。”
“这里没有住的地方啊?”
“怎么没有?”纪童朝着仓库抬抬下巴,“这就是。”
展阳也没觉得惊讶,只是抱怨道:“既然早到了,你怎么不说?”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行,我错了,就该开到天荒地老,看着你的血流干。”
“哎呦我去,这他妈是小的跟爷说话的态度吗?”
展阳懒得理他,把车停下,下车走到纪童那边,给他拉开车门,“爷,咱到家了,您老人家下车吧。”
纪童轻哼了一声,下了车,他的手已经不再流血了,只是蹭的全身都是,看起来有些可怖。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从裤兜里拽出一串钥匙,往展阳面前一丢,“我手不得劲,你去开门。”
展阳接过钥匙,“你右手又没断。”
“我操,你丫这么狠心啊!刚谁非要送我去医院的?这才两个小时,你就人性沦丧了啊。”
“是你自己不去。”展阳白了他一眼,还是走上前去,开了仓库的门。
看着展阳愣在门口,纪童抬腿将他往里一顶,“进去啊,干嘛呢?”
“你这家…家徒四壁啊。”
“没这么夸张吧?关门。”
展阳关上门,回过头说道,“嗯。这么大的地方,好歹有张床和桌子。”
“瞎啊,这不是还有冰箱和厨房呢么?要不要喝点什么?” 纪童笑了笑,“不过问了也白问,里面只有白开水。不过肯定有好多好吃的,我那个爹每天派人给我送十全大补,他也不嫌累。”
“你说的,你家什么都有,酒精呢?绷带呢?药呢?”
“哎呦别急嘛!”纪童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抛给展阳,“来,先喝口水。”
“咣当…”
水掉到了地上,展阳没有接。他大步走向前去,不由分说,将纪童往身前一拉,向上一拖,扛了起来。
“操!你干嘛?”
“去医院。”
纪童挣扎着,“去你大爷!不是说好不去了吗?”
“你骗我,你家什么都没有。”
“有有有…”展阳健壮的手臂紧紧箍住纪童,他反抗无果,只得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放我下来,我去拿不就得了?”
“在哪?”展阳丝毫不肯松手,“我去拿。”
“床头柜!”纪童没好气的说道,“第二个抽屉里。”
展阳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果然看见里面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行了吧?放我下来!”
“嗯。”展阳将他往床上一扔,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小棕瓶,上面贴着医用碘酒的标签。
“我靠…”纪童翻了个身,拔腿就跑,却被展阳一把拽了过去,按住他的肩膀,狠狠地撞到墙上。
“嘶…”纪童疼得咧了咧嘴,“你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劲这么大?”
“是你太瘦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按着我?你这爪子跟钳子似的,松松行不行?”
“那你还跑不跑?”
纪童挑了挑眉,“这是我家,我干嘛要跑?”
“那你刚才是干嘛呢?”
“你扛麻袋似的,我腿酸了,活动活动都不行?”
展阳不屑与他争辩,“我一米九八,比你高不少,你就别反抗了,乖乖听话吧,我又不害你。”
“你长得高了不起啊!长颈鹿还高呢,都是脖子!”
“行,我脖子长腿短行了吧?”展阳冲他翻了个白眼,“你都二十八了吧?这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呦呵,你多大啊?”
“二十。”
“我操,合着我这半天陪小孩玩呢!起开!”
“你搞清楚是谁在陪谁玩。”展阳突然拉过他的手臂,又将他甩回了床上。
“坐好,消毒,上药,缠纱布,就这么点事,你怎么这么磨叽!你可是断了根手指啊大哥,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我说你…你他妈是韩漠那王八蛋派来整我的吧!”纪童刚要起身,又被展阳按了下去,“你知道就好,抬手。”
纪童咬了咬嘴唇,“那玩意儿…太疼..”
展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碘酒,冷笑一声,“你连切断自己的手指都不怕,还怕这个?”
“你懂什么?这个比那个疼多了!”
展阳叹了口气,伸手往兜里一掏,拿出一包烟,“给。”
纪童眼前一亮,“靠,你有烟啊?”
“嗯。抽吧。”
纪童笑了笑,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抬头看向展阳,“火呢?”
展阳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纪童点上,“行了吧?不怕疼了吧?”
“哪能不怕疼了啊?你哄小孩呢?”纪童猛嘬一口,餍足地吐了个烟圈,抬起手,“行了,来吧,满足你折磨我的yù_wàng。”
“嘶——疼疼疼疼疼…”
展阳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才轻轻碰了一下,你想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