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彧无奈之下推开了我,“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我真的没有带走林挚,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看我踌躇不决,彭彧接着说:“不如你先回家看看,说不定他就在家等你呢。”
他这么一说我便恍然大悟,对啊!之前也是这样,我回家后,他就完好无缺在那儿了,说不定他只是出去走一走,马上就回家了,他还在家等着我呢。
我立马撇下彭彧,迈起大步往家的方向跑去。
“林挚!”我推开家门,跟刚才一样空空荡荡,究竟上哪儿去了?我的希望落空,却同时也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在此时,我才留意到贴在衣橱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再见。
是林挚的笔迹,再见?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道歉?
我满脑子疑惑,同时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为什么纸条会贴在衣橱这么低下的位置?这对林挚来说应该是不顺手的。于是,一种讨厌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那个位置恰好是暗格的位置。
“不可能的。林挚不是这种人。”我一边否定着自己的想法,一边打开了衣橱,拿出里面的东西,掀起了暗格的木板......
空空如也。我一直以来存的钱全都一扫而空,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不,不一定是林挚干的,可能遇上劫匪,钱被偷了,林挚也被带走了。可是......劫匪怎会发现到这里的暗格,纸条又怎么解释。
“呜...”我好像骗不了自己,即使我如何为林挚开脱,到最后都会绕回来,我忍受不了这种背叛感,这种...彷徨无助的委屈。一下子,一种难以压抑的情绪涌上心头,蓦然鼻子一酸,眼眶一湿,我哗的一声嚎淘大哭,泪水沾湿了脸颊,沾湿了衣裳,也沾湿了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张纸张。
“对不起,再见。”
林挚,我接受不了这么敷衍的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小高潮完结
第6章 第五章
1932年秋———
林挚已从我身边消失四年,那一个多月对我来说宛如梦一场,很快我便再次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没有刻意去找过林挚,主要因为我不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但是,我变得越来越敏感。
偶然在街上发现身形像林挚的男孩子,我都会不自觉地多看两眼,渐渐地就成习惯了,也因如此,林挚的脸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深深地埋藏在记忆深处。
不过,人生总不能被过去跘住脚,即使我们曾经多么亲密,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只有一个多月,那在漫漫的人生路中,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时光。我不晓得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可能我始终对他剽窃的事无法释怀吧。
不管怎样,眼前的事物才是最重要的,没错...眼前的...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已经决定解雇彭彧了。”学董义正词严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我失望透顶,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说:“请你们再好好考虑。”
“不是我们不给他机会,可是他已经矿工一个星期了,音讯全无。找上他家,发现他早就搬走,钱老爷觉得这位先生太不负责任了,这还是他亲自决定的。你要知道钱老爷亲自下达的命令都无法撤回,你就不必再为他说话了”
我大叹一口气,道:“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一个星期前,彭彧突然失踪,学塾情急之下只能让我和万塾师顶替他上课,当然,这不是长远之计,他们会作出这个决定也是无可厚非。
我和万塾师并肩踱步时,他也看出了我的惆怅,“看你一脸失落,看来真的很关心彭彧啊。”
“毕竟一起工作好几年了。”没错,足足五年,就算对方是死物也有感情吧。
“可是你俩好像在许久以前就已经很友好了。”
我一愣,听出了万塾师话里的意思,“毕竟彭彧真的遵守诺言没有向学生出手,我觉得他也不算坏人吧。”
“这只能证明他有相当的忍耐力,不能辨别好坏。”万塾师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让我无力反驳的话。
“那...可能因为我听说他以前的经历,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就同情他了。”恍如被他看破似的,我底气不足地截断了尾音。
“无论身世多么悽惨,娈童癖都不可饶恕。”
万塾师再次一本正经的说出让我惭愧不已的道理,我只好羞愧的压低了声线:“......也是。”
“不过,要是你还是放心不下,我或许知道彭彧在哪里。”
听罢,我随即投出热切一瞥,倾近身子洗耳恭听。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不过你可以试试去莲香阁找他。”
第一次听闻莲香阁此地,就是从万塾师口中得知,那是藏匿在北平一个只被人所知,不被人所见的地方里,一家为票友所聚集的戏阁,而那些,都是身染恶习的票友,所谓身染恶习的票友即是如彭彧般有那种癖好的人。据闻莲香阁是北平票友最爱聚拢的票房,楼阁不算大,但总有一众票友光临,怕是大家都冲著兔子们去。
我第一次到临莲香阁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戏台上几位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男伶,摆手弄姿的唱着旦角的戏。莲香阁的装潢比我想像中要简陋一点,有一个说不上大的戏台,四周只是用红布随意的粉饰一下,墙壁上貌似还有些雕塑,然而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些许轮廓。很快,我便把目光集中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