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差不多的原因。”
“嚯,吓哭了几个?”
“……十来个。”
“嘿嘿,太弱啦,我有三十多。”
嘁,这种无聊的战果也要拿出来炫耀,这家伙还真是幼稚到不像话……
伊藤估摸着长泽一时半会也懒得走,于是干脆去厨房做些便捷快手的小点心。忙活了一整天,任谁都是又累又饿。
正当他专心处理柑橘时,外边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响,鉴于长泽一人难以造成如此分贝,困惑之下,伊藤便丢了刀子出去看个究竟。
在客厅里忙碌的有好些个身影,正笨手笨脚地装饰不知从哪搞来的圣诞树。
茶几上的东西被全部清空,然后一波一波承载着乱七八糟的玩意。高脚杯,银刀叉,凡是西餐厅里有的一切这边都能看到,甚至还有出现在宗/教仪/式上的诡异烛台。
伊藤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火辣辣地疼,照这情形,不会还有玫瑰花吧……
果不其然,布置完餐桌,那些人就在第一时间印证了他的想法,——丝绸所制的收纳袋中一把一把全是绯红色花瓣,每一片都在叫嚣着自己身价金贵,似乎极不情愿被扬洒在地毯。
“喔,动作很快嘛!”
长泽从一旁的卧室出来,原先那身滑稽装扮已换成了居家型套头毛衣,衬衫领子扣在第二格,显得有些随意。
“大哥交代的事,必须要做到最好!”负责全场指挥的小弟来到跟前,递上精挑细选的采购清单,“每样东西都是店里卖得最火爆的,兄弟们也是相当喜欢!”
长泽听后频频点头,接厅粗略打量。只稍一刻,脸上便满布黑线。
所谓的爆款其品格并不一定优良,但绝大多数还是能充分地吸引目光。然而若是毫无规划地购买置放,画面往往会变得极其可怕。
长泽转头对着伊藤尴尬笑笑,“会不会……太过了点?”
何止是“一点”?!伊藤深深一口叹息,这年头流/氓的品味都那么堪忧么?
等东西都安置得差不多了,长泽打发掉手下,然后像是撇清关系般地辩解。但显然,伊藤内心的欢喜大过嫌弃,对于这夸张的布景也就不作更多指摘。
冬季的天色总是暗得格外快,忙了一整天的两人就着室内恶俗的霓虹灯光,开始了他们的圣诞大餐。
虽然装饰器皿的品味有待提高,但真正要送入口的东西却还是令人由衷赞叹。
长泽就着甘醇的红酒,期待着对方的礼物。那个人每年都会为自己准备,并且总是用着不一样的借口。这回又是什么新花样呢?
伊藤推了推眼镜,像是不经意间开口,“前几天买了只手表,但好像不太适合我……”
——喔喔,来了!
“……退来退去也挺麻烦,你待会拿走吧。”
——果然是这样!
伊藤叉起一勺沙拉正要送入口,却被长泽中途拦住。
男人衔下半颗草莓轻轻叼在唇间,然后伸手揽过对方忘情而吻。
冰凉中带着温润,酸涩中夹杂着甘甜,是那个人一直以来带给自己的感受。
长泽在亲吻中痴痴地笑,不够坦率又别扭,怎么放在这个人身上会显得那么可爱?只是偶尔见见面已经无法满足他内心对于伊藤的渴望,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真是太糟糕了啊,怎么可以比那个人陷得还要深?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吻,伊藤显得有些意外,他向来琢磨不透那个男人的心,就好比这次擅作主张地留下来过圣诞。
尽管每次都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但他却心甘情愿。
多该庆幸啊,那个人还需要着自己,多该庆幸啊,那个人此刻在温暖他的心。
烛火在气流波动间暧昧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胶着如漆。
长泽将位于伊藤脖颈处的手逐步下移,颇带焦躁地剥去外套,然后单手解放着纽扣。
“我还没有洗澡……”伊藤有些窘迫地推将开来。
“之后再洗也是一样。”
“可是……”
“听话。”
那人的嗓音低沉沙哑,似乎在极力克制下一秒将要暴走的情/欲。
真是无论何时都在以自我为中心啊……
伊藤虽是苦笑,但肢体动作倒也配合。他并非初尝禁/果的思/春期少女,所以这样的场合根本没什么好值得害羞。
室内的暖气打得足够,可对于突然失去保护屏障的伊藤来说,还是有那么一瞬的僵颤。
“很冷吗?”
“也没有……”
男人还未来得及适应,长泽就把他以胸口着地姿势按倒在了地毯上,“没事,很快就不会了。”
伊藤说,“我觉得上车还是应该去围脖。”
“首战”结束后,两人都还未从刚才的余韵中缓过神,于是干脆汗淋淋地并排躺在了一起。
长泽在这时指了指落地窗,转头对着伊藤道:“看,下雪了。”
伊藤颇为吃力地支起上身,看着那纷纷而下的大雪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啊,是今年的初雪!”
如孩童般的天真模样让长泽心中某块柔软的介质被融化,他亲了亲那人前额,温柔而笑,“圣诞快乐……”
伊藤看了看长泽,再看了看窗外,觉得这是自己有史以来最为幸福的一次圣诞,可是仅过了几秒,他的笑容就渐渐僵硬在了脸上。
“你这家伙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有拉窗帘吧?”
“……”
“是不是?!”
“好像……大概……有拉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