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那晚以来,还是头一回和段衡说话,青年像是一下高兴起来,但这话的内容又不是什么好的,一时在高兴与沮丧之间徘徊。在人开口之前,鹦鹉又喜孜孜地说:「宝贝儿,宝贝儿。」
乔四起了一背j-i皮疙瘩,越发觉得讨厌:「拿开。」
青年只得把那硕大的笼子拿了出去,鹦鹉却已然兴致大发,开始高兴地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声音之大,走出去老远都还能听得见。
段衡回来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乔四知道他在讨好他,但这种讨好实在没什么意思。他乔四这么些年来,什么样的奉承没见识过,早已经不起作用了。
「四爷不喜欢鸟,那养个什么陪你呢?」
虽然有轮椅给他,这房子里的佣人可以随意差遣,但不会跟他交谈,下楼毕竟不方便,要出门那是不可能。他从医院转到这里,不过是换了个大些的笼子软禁监视罢了。
在让他们得偿所愿之前,人身自由他是不要想了。
「要不,四爷喜欢狗吗?很听话的,忠诚,又黏人,能陪你打发时间……」
「不用,」乔四难得看了他一眼,「我养过一次,就被咬怕了。」
段衡脸上一红,没说话了,静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去给你放热水,洗个澡再睡吧。」
洗干净上了床,自然又是任段衡为所欲为。乔四还真不太介意这个,他就是想知道段衡这x_i,ng致能维持到几时。毕竟对付个腿脚不方便的,滋味会比以前更糟一点。
然而这晚段衡仍跟吃了药似的,一把他裤子脱下就停不住了,换着姿势c-h-a入,弄得他直叫。
折腾到大半夜,歇下来的时候两人都汗津津的,气喘吁吁,虚脱一般交迭着,连去洗干净的力气也没有了。乔四趴在青年身上,撑不起身来,也懒得撑。男人的x_i,ng器还留在他体内,而他连抬起腰挣脱也做不到。
段衡抱着他,按理是发泄得很彻底,很爽快,但又似乎不甚愉快。在那拥抱中,渐渐有些失落似的,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四爷……」
乔四只闭着眼睛。
顶着两个大蓝眼圈的鹦鹉来家里有几天了,虽然乔四没给过它好脸色,段衡每天出门前还是把它提到乔四房里,给他作伴。
乔四看它长得傻头傻脑的模样,实在看不出聪明,就觉得不痛快。偏偏它j-i,ng神特别好,j-i,ng力充沛,吃吃喝喝之余狂咬玩具还不满足,一副迫切盼望乔四来跟它玩的模样,在架子上走来走去,风情万种地左右摇晃打拍子。
乔四自然还是懒得理它,就跟懒得理段衡一样。这只蓝眼巴丹倒很乖,被教得很好,并不狂躁。没人理会,它就咬玩具打发时间,或者唧唧歪歪的,独自说个不停。
乔四听它满嘴胡乱言语,声音又实在响亮,犹如个孩童在屋子里不停吵闹,干扰得他不能静心思考和做事。听得烦了,就骂道:「吵死了。」
鹦鹉立刻就安静了,在架子上站了会儿,又用种乔四熟悉的口气说:「四爷,四爷。」
乔四冷冷看着它,它也偏着头:「四爷,四爷。」
过一阵子,被电视里的音乐所影响似的,鹦鹉又活泼起来了,要跳舞一般,说:「我爱你——我爱你——」
乔四瞧了它一眼,鸟尽管不是人,也似乎也感受到一点煞气,就又萎靡下去,怯怯地在架子上待着:「真心的,真心的。」
乔四脸色瞬间y-in沉了,推动轮椅靠近了过去。
这天段衡回来得比较早,还带了盒现做的糕点。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笼子空了,不由问:「四爷,鹦鹉呢?」
乔四不甚在意地:「烧了吃了。」
段衡一时愕然,半晌都没做声,过了会儿才在边上坐下,发着呆。
「四爷……」
青年脸上那近似伤心的表情,乔四也并不看在眼里。屋里静了一阵,又听得一个声音说:「四爷,四爷。」
这回说话的并不是段衡,一只白色的鸟从窗外扑腾着回来,满屋子拍翅膀,兴高采烈地:「四爷,四爷。」
段衡愣一下,就笑了。乔四不知怎么的,很不恰当地想起「破涕为笑」这个词,而后是「笑靥如花」。
鹦鹉在架子上歇下来的时候,青年定过来,弯腰从背后抱住了他。
这回居然只是拥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青年把额头抵在他头顶上,半晌都没再动,夕阳从窗口照进来,映在墙上一高一低的两个黑影。
吃过饭,段衡把他抱到阳台上,让他在腿上坐着,把他拥在怀里搂住。乔四的房子地势好,少有的能在这城市里看得见满天繁星的位置,虽然换了主人,景致还是一样好。
「四爷,你就这样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
「我会补偿你的。」
他失去了曾经呼风唤雨的财势,失去了两条腿,换来这么一句。乔四往天上看了一会儿。「你能怎么补偿我?」
「四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乔四笑了笑:「你现在有的,还不都是从我这里拿的?」
青年为这样的奚落沉默了一下,有些难堪似的,突然抱紧他,坚定地:「我会有更多的,以后我会还你。」
乔四觉得有些可笑:「拿就拿了,又何必提什么还。」
「四爷……」
「我不怪你贪心,我只气你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