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小学附近有一座教堂,小桦地跟着小迹部进去参观过一次,还听过唱诗班的大合唱。今天他又来到教堂,不过不是为了参观或者祈祷,是找人。
找谁,那还用问,当然是迹部学长啦。
他放学后去国王小学门口等迹部学长,哪知等来等去都不见人影,后来小迹部班上同学告诉他,景吾早就走啦,小桦地才着慌了。迹部学长没等自己来就走了,事先连声招呼都不打,这是过去从没有过的事,今天是周五,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来找他呀。
他打电话到学长家里询问,是管家接的电话,说少爷还没回来。小桦地很担心,他对这一带不熟,猜不出迹部学长一个人会去哪里,只好在学校附近沿着大路慢慢寻找。
教堂找过了,路边的商店也一间间找过了,哪里都没有小迹部的身影。小桦地快急哭了。这段时间他隐隐觉得迹部学长举止有些反常,天天让自己去他家,每次都说有重要事,可又不让自己去国王小学等他下课,说现在课后网球训练时间长,小桦地在校门口干等纯属浪费时间。小桦地虽然不大情愿,可习惯性地听从对方,只好先一个人到他家里,顺便陪小牛玩。
小迹部最近每天回家都比平时晚一个多小时,而且神情疲惫,脸色难看,话也不想多说。他见到小桦地,精神会好一些,但也不像过去那样有说有笑。问他有什幺重要事,小迹部就振振有词地说,陪本大爷共度晚间的宝贵时光还不算重要事?
他现在每晚练琴时间缩短了三十分钟,用在打网球上的时间却在不断延长,经常要练到晚上九十点钟。训练间歇,小桦地给他送补充体能的饮品,他就沉默着上前抱住小桦地,好几分钟不说话,然后转身回到球场,继续挥汗如雨地苦练。
然后呢,他总也不放人走,每晚都要小桦地留下来陪自己睡觉。睡前游戏和晚安吻都没有了,基本沾床就睡,一睡到天亮,唯一不变的就是睡觉时一定要搂着桦地。小桦地觉得自己目前在迹部学长眼里就是一只xxl号的特大抱枕。前一天临睡前,他鼓起勇气问学长,是不是有什幺心事,小迹部嘟囔了一句“笨蛋”就睡着了。
小桦地现在懊悔得心如刀绞,要是多在意一点迹部学长就好了,要是多陪陪他就好了,要是早点来校门口等他就好了。自己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茫然无措地在教堂周围瞎晃,可怎幺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拐了几个弯,渐渐离开车水马龙的大路,越走越偏僻。但是小桦地在此刻所站的地方,还是可以望得见高耸的教堂尖顶,所以他并不着慌,只要认准方向,总能绕出去的。
小桦地走着走着,进入到一个破旧的老街区,本想碰碰运气,然而这一大片外形相似的民居实在令他一筹莫展。正在烦恼之际,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少年的刺耳吵闹声,说话口气听着十分嚣张狂妄。
“看看这个日本人,小可怜儿。”
“是啊,球技太差了。”
“你是赢不了我们的!”
小桦地心里一凛,急急忙忙循声奔过去。没走多久,他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废弃场地,用铁丝网拦着,当中横着一张简陋球网,球网的一边是几个金发碧眼的当地男孩,而另一头——赫然是迹部学长!看情形,比赛已经进行了不少时候,小迹部双足站立不稳,喘着粗气,显然已经体力透支,再看那几个男孩趾高气昂的模样,想也知道占上风的是哪一头了。
只见那张俊美的面孔挂了彩,似乎是被什幺东西蹭破了皮,身上的白衬衣又脏又皱,甚至还有几处破损,乍一看,几乎认不出这个平日里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