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卷四:宿命之隐
索性锐利的任原,眼明手快地一步抢下那把剑,怒摔于地!
「妳这是从何学来?!竟然想自残!」
「寒儿!你何以如此想不开!妳真是──唉!」杜义享也是惊险了心,随之一声无奈般地哀叹!
眼见此举败阵,那股低落而莫名的幽怨,沉寂了此刻。
「如果,女子要嫁给自己无意之人是一种规约,那幺,我情愿不曾生在研古山镇....」
「只因要嫁给自己无意之人,妳就要了结自己,至于吗!」任原不免斥责一番!
「可我不曾想过,会去和一个无意无心之人共渡一生!」
「就是因为那不是妳所爱之人,妳才更应该要和他共渡一生!」
任原此话一出,杜义享惊诧了一下,目色紧绷,瞟了任兄一眼。
任原深缓地吸了一口气,将欲怒骂脱口而出的情绪按压了下去。
「任叔父,你....怎能说出如此违心之话....?」予寒的抗拒,还覆盖了一层委屈暗影。
「任兄,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再给我这孩儿几天时间,或许她会慢慢地开了窍,这事儿,姑娘家也需要点时间来接受。」
「爹爹,这个村镇要是这般不通人情,逼迫别人去做毁人一生的事,那幺,我们可以搬迁呀,这样一来咱们也不必遵守什幺村规了,爹爹你说,是不是总好过逼着女儿去送死还来得更人道呢!」
「胡闹!妳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就得一辈子遵守这个礼法,怎能如此这般任性妄为!何况,妳爹与我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那是永远也不会离弃自己的故居,妳要是为了逃避婚嫁而找这样的理由,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寒儿,爹爹告诉妳,不论什幺方法,妳都难逃嫁给文邵君的命运,若今日妳不愿嫁他,日后妳还是得面临相同之事,这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是妳所爱之人,妳明白了吗?生在研古山镇的女子,只有背负着繁衍后代的职责,并没有权责可以决定自己的夫君,更没有自由谈论儿女情爱....」杜义享一本慈和劝说着,实则无奈。
「所以我只是个工具?生来就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吗....」在她心里,虽不懂得何谓情爱,但这些年来,总在镇上见到已嫁作人妇的女子,看上去似乎并不快乐,她们的平淡,多了一股虚度的灵魂,总有着那般空洞和歎怜。
低沉着脸的杜义享,深知女儿一向有着自己的执念,而又因深藏着数十年来的秘密始终没有对她提起,相对地,也只能默默隐忍这段身不由己的命途,对于她的一生,永远都只能被支配,不得其所。
「对不住,寒儿....爹爹实在....无能为力....」
「难道....我此生命运如那些村妇般,任其左右了吗....」又是一阵寒心掠过了心尖,僵化的神色也随之黯然。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也是妳的宿命,妳也该认命了。」任原的一本严肃之中,还刻意隐藏着那股忌惮已久的往事。
而在予寒的思涌里,从不能明白那所谓的宿命含意,为此,抗拒之念仍是持续推进翻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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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曳杏花林间,枝影也晃得窸窣低响,犹见伫立于此的文邵君,似乎在等待着什幺。
不一会儿,忽有一人从他背后刺出一剑,架于他肩头上!
文邵君回头一瞧,「予寒姑娘,妳这是....?」
只见她愤恨目光直视迎来,「文邵君,你可知道什幺叫做强求?」
「妳....都知道了?」他转过身来,肩头上押着剑没有让他感到恐惧。
「我就直说了吧,我不会嫁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作罢。」
「予寒姑娘,妳听我说,其实我早已对妳一见倾心,在这镇上,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妳,相信我,我会护妳一辈子,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这回,文邵君的温厚笃实之中更多了份坚定的情念。
「我绝对不会与你成婚,即便这是村规,我也不愿去违背自己的内心,总之,你也是白费心思而已!」
「不要紧,我会努力让妳看见我的真心,也相信妳最后一定会接纳我。」文邵君表示对自己的毅力颇具信心。
予寒并不以为意,架在文邵君肩头上的剑刃,更是加重了劲儿,使得那利刃抵处的颈边,已有了浅道割痕,并渐渐渗出血丝,而他并没有挣扎抗拒,反倒是坚忍顺受,显现着一股欲意已决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