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刑园晚宴
刑家的晚宴定在周六,康誓庭按照约定,傍晚五点来学院路接刑怀栩。巷子深,他仰头找了许久,终于找到地址上的门牌,也在古旧的木门里瞧见一袭长裙的刑怀栩。
刑怀栩似乎正在犯难,嘴角下瘪,微启的门牙啃住拇指指甲,一点点的咬。
康誓庭注意到她的手,手指纤细白净,指甲却参差难看,甲缘变形,像被狗啃过。康誓庭暗笑,猜测刑怀栩啃指甲的毛病绝非朝夕。
“不走吗?”康誓庭倚在门口问。
刑怀栩拎拎裙角,“车子开不进来,咱们得走出去。”
她穿了条tadaji乔其纱太阳褶镂空珠链长裙,白色女神款,温婉典雅秀丽,四千块的裙子,属保守打扮,绝不出彩,符合她如今在刑家人眼里的定位。
她不争强好胜,随遇而安,但也做不到众目睽睽托着及地长裙穿越两百米长巷,成为街坊邻里的新奇玩意。
刑怀栩的脸皮时厚时薄,有她自己的划分依据。
康誓庭瞧出她的为难,望望门外为什么。
刑怀栩望着门外暗光,“我虽然没有很喜欢的东西,却有很想得到的东西。”
康誓庭感兴趣道:“是什么?”
刑怀栩抿嘴一笑,“肾,人的肾。”边说边不怀好意瞄着康誓庭的腹腔,真欲将他开膛破肚似的。
等门外话。
刑怀栩想找刑柚,刑柚也想给她一个惊喜,便悄悄在她身后躲好,哪知康誓庭警觉回头,一把将小姑娘拎起,眨眼笑道:“刑小姐。”
这声刑小姐也把刑怀栩唤过身,刑柚忙挽住刑怀栩手臂,将她悄悄拉离,偷偷问:“他就是康誓庭?”
刑怀栩点头。
刑柚好奇地偷看康誓庭,见康誓庭也在看她,白净的脸顿时绯红,窘迫地躲到刑怀栩身后。
康誓庭瞧得有趣,正巧有个年轻人来拍刑柚的肩,嘴里却唤,“嗣枚。”
刑柚吓一跳,尴尬摆手,“我不是嗣枚,二姐在那边和尧哥说话呢。”
年轻人也怔住,局促离开,嘴里念念叨叨,说刑家姐妹怎么长那么像。
刑柚还想和刑怀栩多处会儿,她父亲却找上来,将她带走,紧接着,刑家三叔也来和康誓庭攀谈,说介绍几位叔伯,就把康誓庭支走了。
落单的刑怀栩并不着急,知道再往下,来的便该是夏蔷相中的好女婿。
果不其然,李闻屿天衣无缝来到刑怀栩身边,红着脸向她自我介绍。
刑怀栩状若不识,认认真真与李闻屿交谈,听说他是学建筑的,便从四大家的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聊到日本安藤忠雄,又说起国内张永和。李闻屿本只是遵照命令来和女人搭讪聊天,已准备好一肚子时尚名牌和潮流动向,结果竟被刑怀栩挑起兴致,口若悬河相见恨晚。
刑怀栩来得晚,晚宴即将开始,李闻屿识相返回家人身旁,留刑怀栩耳g清净。
因为刑鉴修的身体状况,他只在晚宴前下楼略一露面,便再上楼休息。
厅内众人朝二楼望去,正见夏蔷母女搀扶着刑鉴修缓慢步下台阶,一级一级朝众人走来。
刑鉴修一代儒商,诚信经营,g基厚实,出事前一直是本地商会的会长,他今年才四十五岁,是壮年派中难得德高望重的人物,如今却因为脑部重创手术,整个人骤然陷入暮年苍茫的状态,叫人唏嘘。
刑鉴修身体还行,说话却极不利索,只能由夏蔷代为感激宾客。
刑怀栩两月未见父亲,拨开人群,很想上前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