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他欲言又止,“算了算了,你们俩都是神经病,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楚仪,你知道‘林源’是谁么。”
“他同学,病房里的那位,”他没好气地说,“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本市人,放心吧背景单纯地很,不会给你家易言造成什么影响。”
“我家阿言不会看上他吧?”我开玩笑般问了句。
不出所料地吃了个白眼:“就算易言看上他了,你也是死有余辜。”
我不否认他的看法,心里又苦又酸,却又像放下了块大石头,难以言喻。
“你先下班吧,我想……多看他一会。”
“随你便。对了,我刚才趁乱去偷看了下病人资料,想不想知道他现在的学校?”
我摇头,如果我想知道,还用得着靠你么?
我只想让他彻彻底底离开我的世界,永远想不起我曾经给过他的伤害,做个没心没肺的小猴子,走一条平凡的道路,成为最普通的大人。
我在暗处保护他,在暗处,就够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倚在窗边,凝视着那个病房的方向,一手玩着打火机,火光明明灭灭,人来来往往,他在隔了一道墙的地方,真遥远啊,明明很久以前,张开双臂,就能拥抱到他。
我看着那道门,就像要看入迷。
天色不知不觉中慢慢暗了下来,竟也没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吼叫声,那孩子那么安静,到底在干什么呢?
天黑下来时,病房里隐约传来了对话声。
听得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躺着的人醒了,我家那孩子,劝慰病人时,还是毛毛躁躁的大嗓门,语气挺不耐烦,但我知道,那个别扭得要死的小家伙,他是在关心那个人。
两个小孩子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会,七八点钟的时候,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学生急匆匆地冲进病房。
这下里面可热闹了,人刚一进去,就听到我家小笨蛋熟悉的叫骂声:
“靠你还有脸出现!爷说话算数,天黑后过来就别想看到人,你他妈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太耳熟了,太亲切了,他说这句话的表情和动作,就好像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眼前,我整个人如同被点燃了那般,心好久没像现在一样愉悦地跳动,真想马上冲进去,狠狠欺负许久未见的人,欺负到抓狂了,再狠狠宠他。
那么那么多从前,山洪般涌进我的脑海。
为什么,那个人有听他发脾气的权利。
而我,只能抱着回忆叹气?
“你他妈算老几啊!林源跟了你就一点儿好事都没碰到过,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是谁把他弄哭的?!”
……
“大爷我全说了!怎么着,老子说不说你管得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