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九还不确定道：
“真的假的？”
“真的。这俩小孩前两天还吵架来着，你们是没看到大薛那个脸。”周卫国直啧嘴，总算是拆掉了包装，摸到了象棋，手感好极了。
抬头问孔茗：
“小伙子，会下象棋不？”
“会一点。”孔茗谦虚道。
周南九一边往楼上提孔茗的行李，一边道：
“我爸他手痒痒想下象棋，你陪他下几盘解解馋。”
“啊？”孔茗还真没看出来这个意思。
周卫国朝周南九不爽道：
“干你的活，就你话多。”
当孔茗跟周卫国第一局快下完的时候，出去买菜的乔烈跟周建军总算回来了。
乔烈兴奋地提着鸟笼道：
“叔，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鹦鹉！特逗，还会喊老爷好呢。”
乔烈刚说完老爷好，那笼子里的鹦鹉就叫道：
“老爷好，老爷好。”
“哟，这个真稀奇。”周卫国连忙起身接过鸟笼子，放到桌子上逗。
那盘没下完的棋算是结束了。
乔烈走到那边看了眼棋盘，悄悄地朝孔茗竖了个大拇指。
孔茗也朝乔烈笑了笑，要不是乔烈回来及时打破尴尬的场面，孔茗真怕等会儿周卫国输棋，那就真的太没礼貌了。
周建军跟周南九拿着菜去厨房，周卫国带着鸟笼子出去遛弯，乔烈跟孔茗俩靠在阳台上一边看楼下跟人聊天的周卫国一边互相搭几句。
乔烈笑道：
“早就知道你，没想到最终会成为这样的关系。”
“是啊，有点感慨。”孔茗至今都觉得这段时间过得都是梦。恍恍惚惚，很不真实。
孔茗看了看楼下乐呵呵的周卫国，道：
“周南九他爸是很难相处的人吗？”
“周叔很好相处，只是看起来凶了点罢了。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我其实挺好奇的，依照我看的他的性格，怎么会这么轻易接受现在这个事实？”孔茗觉得像周卫国这种年纪的人，死活都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跟同性在一起，就像他爸一样，迂腐陈旧又执着。
乔烈也摇了摇头，道：
“我刚发觉喜欢周建军的时候，真的特别难受。觉得就算他会喜欢上我，他爸这关也过不掉。但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周叔跟突然开窍了一样，不再过问这些事情。甚至于还暗示周南九喊你过来过年。”
谁都很好奇大家长周卫国到底是想通了什么。
楼下遛鸟的周卫国表示，失去孩子跟多几个孝顺的孩子相比，他还是宁愿选择第二个。
已经连续好几天晚上做噩梦梦见周南九周建军还有薛宏他们仨因为自己阻止他们搞对象，而死在自己面前。
再强大的念头，也消磨殆尽。
周卫国忍了又忍，还是给乔烈远在国外旅游的爹妈打了电话。
老乔那边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而是语气平静地告诉他，乔烈喜欢周建军这件事情，他们夫妻俩早就知道了，一直没敢跟他说，怕他瞧不起乔烈瞧不起他们家。
小孩性取向这样，不能强求，他俩在国外时间长，见识多，观念自然也开放。
甚至于还跟他道歉，说是没对乔烈教育好。
你说，这让周卫国怎么说？
他本来就挺喜欢乔烈这孩子的。
心情压抑出去遛弯的时候，正好见到老式小区的墙壁上刷白粉的若干年前的标语——“生男生女一样好”。
老周心里一阵难受，蹲在墙下抽了半包烟，总算才想明白。
既然国家都提倡生男生女一样好，那么儿媳妇是男是女也一样好了。
他那三个“儿媳妇”他也都见过了，模样是没得挑。
乔烈贴心懂事还是历枫集团大老板。
孔茗跟那刘霄又都是名牌大学毕业，一个是公司领导，一个是高管。
多好的岗位，多好的学历。
模样俊，会做人，关键对他家儿子还好。
他还求什么呢？
于是，周老头子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