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太表情鲜活,一脸做了好事求表扬的神色。李流光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那多谢你了。”
“我……”小正太的脸蓦地红了,看着李流光吭吭哧哧说:“也不算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我发现你一点不傻,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傻子了。”他说着从袖口内掏出一个黑玉雕成的小人,推到李流光面前,“给你,夫子说探病要带礼物,这是我最喜欢的昆仑奴,哥哥从长安买给我的,送给你。”
不等李流光接过,小正太已竹筒倒豆子般继续道:“昆仑奴你没见过吧?和咱们长得一样,但特别黑,就像黑玉这么黑,全身都黑。咱们晋阳没有昆仑奴,听说长安的有钱人家都养着昆仑奴,带出去特别威风。”
小正太说话又快又脆,李流光听得有趣,注意力被长安和昆仑奴吸引。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长安。他前世再不学无术,也知道长安是中国历史上颇具影响力的一座城市,更是唐朝的国都。联系到他现在所处的国家被称为大唐帝国,他姓李,又是皇族,再加上长安出现,若说都是巧合连他自个都不相信。
但怎么可能呢?李流光无意识轻敲着桌面,他死后重生,时间应该是后置,怎么会往前回溯?还是说这并非地球历史上的大唐,而是如科幻描绘的那样,属于另一道时间线的空间?
李流光凝神中,小正太出言打断了他,“……流光哥哥?”
“嗯?”李流光回神,正对小正太同情的目光。小正太将李流光的失神当做第一次见昆仑奴的惊讶,思及李流光过去一直生病,很多东西都不认识,不免对他愈发同情,语气笨拙地安慰着:“第一次听说昆仑奴的人都会觉得奇怪,习惯就好了。”
李流光轻笑起来,唇角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他点点头,配合着说:“我倒不知道还有这么黑的人,昆仑奴是吧?”
“嗯嗯!”小正太热情地拉着李流光科普,他知道的其实也不多,翻来覆去无非昆仑奴很黑,昆仑奴很贵,昆仑奴带出去很有面子。无论他说什么,李流光都捧场地点头。若论起哄人的技巧,十个李天璟也不敌李流光一个手指头。
等到小正太离开之际,早已将李流光视为可亲可敬的兄长,依依不舍地表示明天还来看他。李流光在李天璟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倒是不排斥小正太凑过来。
晚上李流光陪着父母用饭时,装作好奇提到了李天璟说的昆仑奴,表露出想去长安看看的意愿。
李母立时反对,“晋阳远去长安千里迢迢,你身体不好,怎么能出远门?”
李父倒是赞成李流光出去看看,但并不是现在。毕竟李流光刚刚病好,在他眼中形同稚儿,便是有小厮护卫陪同,家中也无法放心。
夫妻两人态度一致,李流光倒也没有失望。他原本就没抱出门的期望,只是借此引出长安的话题罢了。李流光做出妥协的样子,打探起长安的消息。他有意引导,话题很快便从长安转移到大唐历史,甚至更早的朝代。
李父的谈性被引出,干脆让人撤掉碗碟,捧着茶盏给李流光讲解起来。对李父而言,这是十分激动的体验。他幼时晋国公李茂便经常同他这样一人一盏茶,坐在一起谈古论今。及至程宛如怀孕,李父无数次想象等孩子出生、长大,若是男孩,他也像父亲教导自己般亲自教导孩子。可惜现实太过残酷,谁也没想到他唯一的孩子会是个傻子。这些年李父寻遍了大江南北的大夫,甚至通过程家求到圣域。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李父已然死心,但峰回路转,他的小七竟是好了起来。
李父每每想到这里便激动的胡子乱翘。他颇为耐心地将上古历史讲了一遍。言辞幽默,深入浅出,就怕李流光有哪里听不懂。
同李流光预想的那样,这里并非他熟悉的地球,而是属于另一道时间线的空间。这个世界的历史同地球历史相似,但又有些略微不同。先古时期同样夏商,及至春秋战国一统秦汉。但汉末没有了三国乱象,直接过渡到由司马家族统治的晋国。同样,晋末没有了南北朝并立及五胡乱华,杨氏很快统一天下建立了隋朝。不同于李流光学过的历史,在这里隋朝没有两世而亡,而是足足存在了近三百年才被李氏大唐取代。原本偏离地球历史的时间线在大唐又一次重叠回来。杨氏建国的时间,恰好便是三国乱象及南北朝并立存在的年份。一切似巧合更似冥冥中注定。
如果说这些李流光听着还算熟悉,那李父口中几次提到的圣域,他是真的茫然不解了。
“圣域是什么?”李流光忍不住问。
李父想了想,简单介绍道:“圣域是玄学发源地,是术士心中的圣地,也是传闻中最接近神的地方。圣域神秘莫测,远远凌驾于皇权之上。早些年圣域十分活跃,甚至c-h-a手朝政,干涉朝代更替。不过自隋之后,圣域便趋于低调,只专注于玄理研究,对朝堂的干涉少了很多。”说到这里,李父严肃叮嘱道:“小七你且记着,日后万一遇到圣域出来的术士千万恭敬。他们行事怪癖,并不将皇权看在眼中。便是皇子在他们眼中,同普通人也无异,随手杀了就杀了。”
李流光:“……”
李父叹息地想,这便是远在长安的皇帝陛下憋屈的原因。原本皇权至上,皇帝已是天下至尊,可偏偏皇权上面还有圣域。虽说这些年圣域不怎么干涉朝政,但历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