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想些什么,其实也与从前也并没有太大不同,可他就是无法入睡。
熄了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又睁开眼睛。
很多很多个晚上都是这样,被过分安静,以至于让人厌恶的夜晚折磨着。
宫里人知道他喜静又浅眠,一入了夜,就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处处小心着,生怕得罪了他,送了命。
以前在钟家的时候,也算身份显赫了,但别人也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他。
但今晚有一些不同。
起先他还以为是守夜的人从梦中惊醒,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但过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床上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嗯,还在动。
他一辈子规规矩矩的,怎么可能见过,摸黑爬人床的。
真是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这不要脸的人,究竟是谁他也清楚。
毕竟其他人,也没这个胆子。
皇帝脱了外衫,钻进他的被子里,微微带了一些酒气的身体,缓慢的向钟承俞靠近。
心里忐忑的很。
其实也没想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只想不要在喝过闷酒之后,一个人醉死在梦里。
他刻意摸黑来的,没有提灯,也没让任何人跟着。
皇宫里的夜晚,是不太暗的。
即使所有人都已经睡去,一些不再被需要的灯也依然亮着。
头顶上是皎皎月光,大概是快到十五了,星子稀疏。
他觉得自己也是不被需要的。
即使不被需要,也想要凑上去。
夜晚的风有一点点冷,吹散了身上的酒气,也一点点吹凉了他的心。
他紧了紧衣裳,一想到自己一会儿可能会被直接撵出来,心更冷了。
还是想要获得一点点温暖。
想要不再一个人待在清冷孤寂的寝宫里。
他和钟承俞都没有经验,这样莽莽撞撞的,怕伤了他。
说来好笑,花间柳巷,他以前是常客。
但十六岁过后,就没碰过人。
陈茹锦那时,他一点也记不得,不算在内。
如今快四十了。
二十几年,全靠自给自足。
他轻轻的搂住钟承俞。
发现他没睡着,就把头搭在他的脖子上。
蹭着他柔软的发丝。
胸腔里都是对方的气息。
热热的呼吸喷在钟承俞的耳垂上,即使光线很暗,完全看不见,也可以感觉到耳朵整个红了。
钟承俞在颤抖。
微微地发抖,是拒绝的信息,但是他没有推开皇帝。
发现这一点,他更大胆了。
“承俞,我……我……”
他想说什么来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实在是太安静了。
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被窝里的温度也一点点变得燥热起来。
钟承俞摸索着伸过一只手。
握住了他的的手。
“嗯。”钟承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