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络笙听了左言的语气就觉得应该出事了,他一刻没缓,还穿着汉服便狂奔去顾怀瑾公寓,一路上惹得无数人驻足欣赏。
傅络笙气都没喘匀,哆哆嗦嗦打开门来,看到的就是缩在角落里抱成一团的顾怀瑾,手上的血不停的滴,每一滴都砸在他的身上,疼的他停止了呼吸。
他连一声师兄都叫不出来,喉结滚动,却颤着发不出声来,他慢慢去碰顾怀瑾的手,顾怀瑾却一把推开,顾怀瑾用了很大的力,傅络笙却没倒下。
顾怀瑾把自己抱的更紧,嘴里一直念着“我错了我错了。”
傅络笙心都揪在一起了,他伸出手去又不敢碰,终于低低叫了一声师兄。
顾怀瑾闻言才微微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脸颊上抹着几道血印,傅络笙心疼的要命。
“师兄,我是络络啊。”
顾怀瑾看着他,眼神有了片刻的松动,半晌,他突然抱住傅络笙,手上的血把青色的外衫染的血红。
“络络?”
“是我,师兄是我,我是络络。”傅络笙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哄着他。
“络络,我又听到了,他们又发给我了,我没有,我没有不管妈妈的死活,我没有,我只是想让她放心,她说我不准回去的,她说只有听爸爸阿姨的话她才会好好生活的,我听话了,我听话了,我听她的话了啊,爸爸说让我上楼的,爸爸说我听错了的,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不管妈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管妈妈,我听话了...”
傅络笙心都要碎了,他不知道顾怀瑾家里的事,顾怀瑾也从未向他提过,他不知道顾怀瑾心里埋着这么多不堪回首的疼痛回忆。
“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妈妈也没有错,是那些人错了,我们不想他们了,我们不想了,不是你的错……”
傅络笙的安慰多么苍白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替顾怀瑾把那些痛拨开了去。
“可是她在哭啊,她每天都在我梦里哭,每天都在尖叫,每天都在喊,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啊,怎么办,怎么办,不会不见的,一定是我没有仔细找,我再找几个侦探,再找些人,一定会找到的,她不会丢下我,她说过要陪我的……”
顾怀瑾哭的失了声,傅络笙咬着嘴唇,只是把顾怀瑾抱的更紧,重复着一个又一个没事了没事了。
他流着泪,用磕磕绊绊的声音唱小星星,顾怀瑾安静下来了,没说话,只是在他的怀里抽泣。
左言到的时候顾怀瑾已经睡着了,傅络笙守在床边为他包扎手,一身血迹,脸色苍白。
左言过来看了顾怀瑾一眼,恼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下手那么狠,脸上立刻青红一片,傅络笙想拦着他,已迟了,他轻轻将顾怀瑾的手塞进被子里,起身和他一起关门出了卧室。
“学长”。
傅络笙叫他,左言点头,他知道傅络笙要问什么。
“去换件衣服下来,我讲给你听。”
傅络笙低头看着,怕是左言看着受不住了,所以跑去楼上迅速换了衣服下来。
“阿怀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那么多钱,是怎么来的。”
傅络笙摇摇头,左言道:“拿他的妈妈换的。”
傅络笙倒吸一口气,想起顾怀瑾刚才的哭喊,心里疼的一蹴。
“阿怀和我本来是一条街的,他没有爸爸,和他妈妈相依为命,阿姨是特别好的人,人又漂亮又温柔,街坊邻居都喜欢她,也喜欢阿怀,我们本来一起过的好好的,直到有一天,来了好多人和车,把阿怀接走了,阿怀不去,阿姨发了好大的火,第一次对阿怀动了手,阿怀哭天抢地的,还是被带走了。”
傅络笙手里的一张纸把他搓成条又平铺开,反反复复。
“我后来问我妈才知道,阿怀是被他爸爸接走了,他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居然还有个孙子沦落在外,那是华南有名的大家族,阿怀改了姓,叫江怀瑾,过了两年阿姨也被人接走了,我想着真好啊,阿怀终于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可是我不知道,原来他的爸爸是有老婆的,明媒正娶,门当户对。”
“阿怀走的时候才六岁,他回来的时候也才十二,我在巷子口遇到他的时候就问他怎么回来了,他说爷爷把他赶出来了,说他不是江家的孩子,已经将他从江氏族谱上除去了,再也跟江家没有关系。”
“我特别开心,我想着阿怀终于能回来跟我一起玩了,阿怀也特别开心,但是很不安,说他不敢告诉他妈妈他回来了,他怕他妈妈生气,让我去打探一下。
“我当时就懵了,他妈妈不是那年就被接走了吗,我认得那个司机啊,是和接阿怀的那个司机是同一批啊,不过只来了两个而已。”
“后来,阿怀找遍了附近也没找到他妈妈,他甚至坐了火车独自跑去江家,结果发现江家老爷去世了,那是江家唯一一个能让他感觉到家的人,江家的安保把他扔了出来,他甚至没见到他的那位爸爸,他在那里徘徊了半个月,没有得到一点音讯。”
傅络笙终于把那张纸全捻成了渣,重新抽了一张又开始卷,小拇指不可抑制的抖。
“我后来知道阿怀名下有一大笔钱,不过每个月只可以取五千,年满十五才可以全部领出来,阿怀在十四岁查到那笔钱的来源,是江氏的那个爷爷,他明白过来,我也明白过来,原来,老爷子不是在做什么清理门户,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