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栗赤裸着脊背站在洗衣间里穿衣服,二十岁的年轻身体用不着刻意锻炼,柔韧而线条优美,漂亮的蝴蝶骨振翅欲飞。
谢栗高高抬起胳膊套上t恤,修长的腿利落地蹬进裤子里。他穿好衣服一回头,谈恪正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看他。
谢栗走过去,又把自己挂在人家脖子上。
他太喜欢和谈恪亲昵了,总想要亲吻,想要被抱一抱,最好有还大片的皮肤接触。
“对了,昨天还要告诉你一件事,结果我睡着了。” 他把谈恪的胳膊拉下来,环在自己腰上,“我答应了杨老师去做志愿者。等会就去,能不能送一送我?我还没有记住路线。”
谈恪反手把谢栗抱进怀里:“我都忘了这件事。之前不知道你忙,才带你去的。如果你想改善口语,还是给你找个专业的老师吧。”
谢栗却摇头:“我更喜欢那里,我想去。我不想要专业的老师。”
谈恪不自觉地皱眉,但仍然很耐心:“栗栗,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没必要。专业的口语老师不会嘲笑你。他们是专门做这个,更差的学员也见过。”
谢栗明白谈恪的好意,但他打心眼里不想这样从头到脚都依赖着谈恪。
他心里其实明白得很,厚学奖的事情能解决全是靠着谈恪的钱和权势。如果长鲸不是厚学奖的赞助人,如果谈恪没有钱,如果谈恪没有喜欢他呢?
他想要快点成长,不是那种依靠着别人的资源来成长,而是变成能够自己解决问题的成年人。
他想和谈恪比肩还太难太远,但至少他可以试着不要总做谈恪的一个“问题”。
“我还是觉得杨老师那里会更适合我。” 谢栗努力说服谈恪,“在杨老师那里我会更放松一些,毕竟就算说错了,他们也不会批评我。当初你带我去那里,不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吗?”
谢栗认真起来的样子格外可爱,板着一张小脸,讲着一本正经的道理。
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勾人,只见说了两句谈恪不做声,又把手环在谈恪身后拽着他的衣服,晃啊晃,不自觉地撒娇:“我自己心里有数的,真的,相信我吧。”
谈恪嗯了一声,无预兆地弯腰,把谢栗抱起来,托着谢栗的屁股,像抱个小孩子一样,往客厅走。
谢栗不怕也不慌,只抱着谈恪的脖子,两条腿勾住男人的腰,缠着他问:“你答应了是不是?”
谈恪在沙发上坐下,和怀里的小爱人额头顶着额头,口气十分无奈:“我不答应你就不去了吗?你这么有道理,那我也只能让你去了。”
谢栗目的达成,又笑嘻嘻地去亲谈恪,却被谈恪偏头躲开。
这回换谈恪严肃了。
“不过有一个条件。” 谈恪说。
谢栗非常豪爽,拍拍胸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谈恪忍着笑:“你肯定有。”
他捉住谢栗的手,十指相交地缠着,沉着声音:“来,叫一声老公。”
谢栗愣了。
倒不是他不愿意叫。
只是论坛的那些帖子里,老公老公地叫对方的,都是零呀。
他在心里拼命回忆,也没想起来有哪个一发帖说“我老公”的。
谢栗心里十分纠结。
不过再仔细想想,其实他好像也没见过有很多一在那里发帖子来着。
所以,是幸存者偏差吗?
害,算了,谢栗低着头,非常艰难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 都是男人,叫一声老公怎么了,他可不是直一癌呀。
谈恪以为谢栗害羞了,还逗他:“刚才谁说的只要我要,只要他有?”
于是谢栗飞快地抬起头,抓着谈恪的肩膀,大喊一声:“老公!”
声音清脆,吐字清楚。
他抱着谈恪的脖子亲了一口,“啵叽”,在谈恪脸上留下了一个口水印子,又喊一遍:“老公。”
谈恪哭笑不得,明明是他想占便宜,怎么最后反而感觉被占了便宜。
谢栗才不管那么多。叫也叫了,他从谈恪腿上跳下来:“快送我去。我不能迟到。”
小祖宗发话,谈恪只能从命。
把人送到地方,等两个小时又接出来。再领着出去吃顿饭,最后把酒足饭饱开开心心的小祖宗送回学校,谈总裁的周末才算是过完了。
谈总裁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回过味来。
他这一天过得,和那些周末把孩子从寄宿高中接出来带着去吃吃喝喝,接着塞进辅导班一下午,最后再领出来送回学校的高中生父母有什么区别?
谈恪盯着天花板忍不住笑,边笑边想,这可真是当爹了。
星期一早晨谢栗去办公室,神采飞扬,哼着曲儿推开门。程光已经来了。
“师兄,你是不是今天晚上要去观测站?” 谢栗拉开椅子,,和程光打了个招呼,“可不可以帮我还一下望远镜?”
程光正盯着电脑看:“栗啊你上学校论坛了吗?”
谢栗摇头:“很久不上了,怎么了?”
程光有些迟疑地转过来,犹豫着开口:“学校把你们几个厚学奖得奖者的演讲录音剪了出来,用后期做了个宣传片。”
谢栗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那,我那个,大家都听到了?”
程光为难地点点头。他本来不想告诉谢栗,但他不说,这事说不准也会传到谢栗的耳朵里,还不如叫谢栗早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