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风眼前发黯,人从水面拔身而起,s-hi漉漉地站在了姹萝跟前。
姹萝又拈起一颗桂圆,拿眼斜他:“如果要替她求情,你最好是趁现在。”
刑风低头,看身上水珠一滴滴下落,忽然间觉得无比凄凉,千言万语在那一刻突然无从诉说。
“我不念旧情,心如蛇蝎是吧?”姹萝笑,将桂圆送进嘴巴:“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好心,又或者如果好心,老天爷会不会把我的青春和幸福还我。”
刑风无言,脸色渐渐灰败。
有人下水,替碧烟和风竹都种上了蛊虫。
池子里于是有三对男女在求欢,而寒蛊也渐渐发作,在池中弥漫寒气,不久就在水面结了层冰。
风竹在碧烟身体里面进出,推着她身体,头埋在她r-u房,渐渐将她后背推上了冰面。
碧烟喘息,伸手去拨弄私处的珍珠,一边观察风竹神色。
风竹喉咙发出呜咽,恶狠狠切了几下后抱住她腰肢,想把她抱到自己胯上来。
冰面上撕拉一响,碧烟的确被他抱起,可后背的皮子却被寒冰沾住,有半块离开她身体,血淋淋地留在了原处。
姹萝见状‘噗哧’一声笑了,人完全放松,斜躺下来,食指一下一下弹着扶手。
“多好玩,我就知道,在水里面会好玩万分。”
她吃吃笑,双眼放着光,就好像小孩子在街边看猴戏一样开心。
刑风还是无言,身上池水渐渐冷却,凝成了冰,刺骨寒凉。
“启禀门主,刑风告退。”
片刻过后他终于开口,那声音虚弱,恍然间已是了无生气。
※※※※
半夜的习武场,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寒风飒飒。
刑风走到场地正中,找到那几块染血的红砖,缓缓蹲低了身子。
一年之前,流光就是在这里丧命,今天是她死祭。
死前她说的那句话,刑风至今仍清楚记得。
――“你就继续纵容她吧,助纣为虐。看她来日成魔,最终可有好报。”
这句话如今言犹在耳,好像还越来越深刻,无时无刻不在他脑间盘旋。
“她已经成魔,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流光,除了陪她堕落,是不是就不再有第二个选择。”手指抚过青砖时他低语,指甲沾上砖缝的血迹,慢慢的已是满手血污。
流光不能回答他,流光已经作古。
即将作古的还有碧烟,所有故人都将作古,这世上就只剩下了他和姹萝。
剩下他们两,形影相吊对视成魔。
“我没有第二个选择,当然没有。”到最后刑风起身,自己说服自己,步伐踉跄而去。
是夜刑风大醉,十几年来第一次喝醉。
也是十几年来第一次,他没替姹萝调配养颜粉。
花花绿绿的养颜粉,一共十三包,每个月刑风会送去两次,一次月头,一次是月中,这个习惯已经维持了十四年。
“养颜粉,吃了不老,这个慌扯得还真是烂。”醉眼惺忪时刑风还不忘记笑,边笑边趴上桌面。
那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当然不是养颜粉,姹萝说的没错,他在骗她。
那些是百蛊,研磨好了口服,会透进血脉,饲喂姹萝体内的蛊王。
每个月两次,刑风要做这种研磨。
有的蛊虫可以死后研磨,晒干成粉,而有的却是要他种在自己血脉里,到做药的前一天再放血逼迫它们出来。
姹萝从来不知道,她就是靠这个慢慢压制住了蛊王,而刑风是以身饲蛊,用最笨的法子,最终学会了c,ao控百蛊。
十四年了,除却今夜,刑风从来不曾怠工。
而今夜无明,天上无星无月,没有光,所以连影子也怠工。
“多好的借口,难怪说一切都有天意。”刑风喃喃,一转身睡熟,多少年来第一次睡得安宁,一梦到天光。
无明夜(下)
三
一夜过去,所谓蛊合根本没有成功,姹萝玩得无聊,于是打个哈欠喊人:“叫媚姑娘和小三来。”
晚媚和小三很快来了,垂头站在池边。
姹萝还是笑,将羊皮纸在膝上摊开,一边叹气:“我按照这上面的法子来做,可总不能成功。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诀没掌握呢?”
晚媚抬头,抿了抿唇,又将头垂低,看着脚尖回她:“这法子是血莲教的人给我,我看着很玄,所以才没有呈给……”
一句话还没说完,池子里却有了异动。
已经接近弥留的风竹居然挣扎着起身,身子前倾,牢牢看住了小三。
那目光小三懂得,是求救外加要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