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叹了口气:“近你者黄。”
一顿晚饭吃完,天色也不早了,晏朝开始安排房间,这才发觉,家里统共两间卧室,姥姥走了以后,她住的床就已经撤掉了,这会儿只有晏朝的卧室能睡人。
晏朝干脆道:“我睡沙发。”
周辰瑜说:“那怎么行?这不是喧宾夺主嘛。”
晏朝:“‘喧宾夺主’不是这么用的。”
周辰瑜想了想,点头道:“对了,鸠占鹊巢。”
晏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睡沙发?”
周辰瑜看了一眼晏朝的双人床,说:“你这床反正够大,我不介意跟你挤一晚上。”
晏朝:“我介意。”
周辰瑜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你介意什么?咱俩睡了这么久了,我可从来没有说梦话磨牙打呼噜,你最清楚的啊。”
晏朝莫名奇妙:“谁跟你睡了?”
周辰瑜垂下眸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呸,渣男,睡过不认,拔diao无情。”
晏朝:“……”
周辰瑜:“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挽回我。”
晏朝:“……你干嘛这么想和我睡?”
周辰瑜:“明明是你说请我吃大盘j-i吧的啊。”
晏朝:“……你特么是不是真的特别想吃?”
周辰瑜:“来啊,你敢炒我就敢吃。”
晏朝:“……”
周辰瑜抬眸看了他一眼,这才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忍心让你睡小沙发,你还这么多屁事儿,好心当成驴肝肺。”
晏朝:“我宁愿睡小沙发。”
周辰瑜抬眸看他:“干嘛?真的是怕半夜禁不住美色的诱惑,对我动手动脚?”
晏朝:“……我恐同。”
周辰瑜说:“放心,我笔直。”
晏朝想了想,说:“算了,我应该是恐你。”
周辰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你发现没?你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特别像那种被不情不愿强取豪夺的姨太太。”
晏朝:“你有病就赶紧去治。”
周辰瑜依然沉迷在调戏晏朝的快乐中无法自拔:“等着吧,到时候节目一播,你就是人尽皆知的蓼风轩少奶奶了。”
晏朝尽管内心十分想反驳,但当他发觉周辰瑜说的这一点很有可能成为现实的时候……他就感到无比绝望。
晏朝郁闷地抱着两床被子进了卧室,一股脑地丢在床上,又回头踹上了房门儿。
周辰瑜已经倒在了床上,边刷手机边说:“你别这么暴躁行不行?快看一眼微博,《第二角色》明天就首播了。”
他一提这个,晏朝的神情瞬间就正色了不少。
周辰瑜看了他一眼,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似的,问:“担心收视率?”
晏朝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档节目是我最早提案的,当时就被台里很多领导否了,前前后后改了几十稿,最后好不容易才拿到立项。”
周辰瑜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们这档节目多有创意啊。”
晏朝说:“就是因为完全是原创,根本没有任何前车之鉴,也没有受众基础,一切都是未知数,稍微弄不好,就会扑得悄无声息。”
周辰瑜说:“怪不得现在的综艺都是借鉴国外的模式,即便顶着那么多骂名,还是一部接一部。”
晏朝无奈地笑了笑:“可是事实证明确实能火,你看现在市面上热度最高的那些个综艺,有几个不是引进的?我们有心做的原创,最后赚不了几个钱,这就说明市场根本不认可你,台里下回就更不会给立项了。”
周辰瑜想了想,认真道:“可是任何事物总是要往前走的,市场也是一样。只要节目做得足够好,就一定有机会成为那个突破口。别的我也不懂,但是就拿我们相声来说,往前推个十来年,那时候都说相声这行要走到头儿了,可是十来年后的今天,谁能想到会有那么多年轻的姑娘小伙儿跑来园子里来听相声呢?”
晏朝转过头,难得地认真端详着周辰瑜那张俊俏fēng_liú的脸,半晌,感慨道:“我发现你说起人话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
周辰瑜翻了个白眼儿:“你说的这是人话么?”
晏朝说:“你平时在节目里怎么就不能正经一点儿呢?”
周辰瑜说:“我是个说相声的,又不是新闻发言人,要那么正经干嘛?我们又没有什么偶像包袱,请你上综艺不就是想看你逗乐儿么,太端着了还有什么意思。”
晏朝一时间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想了想,又说:“可是既然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就跟相声台上不一样了,就要做好被用娱乐圈的标尺来要求的准备。比如在节目里,说一句很平常的话,就有可能被网上解读成各种乱七八糟的意思,然后被骂很久。”
周辰瑜却一脸无所谓:“被骂就被骂呗,说相声的还怕被骂?放在过去都是下九流的营生,现在有这么多人肯抬举你,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有喜欢你的,就肯定有不喜欢你的。只要我的观众开心,管别人说什么干嘛?”
听了周辰瑜的话,晏朝竟有一时间的愣怔。
从小到大特殊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让晏朝不知不觉地养成了自我要求高、一贯追求完美的性格。他做节目的这几年,一直秉持着观众就是上帝的理念,总是希望能考虑到所有人的需求,任何工作都想做到最完美,得到尽可能高的评价。
但周辰瑜的这一番话,突然让他有点怀疑,自己一直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