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利的剑光冲天直上,向着那颗头颅飞斩而去!
刺耳的剑啸中,那颗头颅微微一振,皮r_ou_剧烈鼓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烂掉的头颅内乱蹿,随时都会破皮而出!
怪异而尖锐的嘶叫同时响起,宛若厉鬼泣血,恐怖至极。
慕倾劈出的冷月疾啸猛冲,几乎是在嘶叫发出的刹那破开了头颅,如切豆腐般对穿而过,直直砍向上空的枝桠!
“啵”地一声,头颅顿时炸裂开来,腐烂的血r_ou_浓汁四处飞ji-an,旋即被掉落的断枝树叶掩盖。
慕倾惊魂未定地盯着落叶底下渗出的黑血,脸色微白。
虽然一击得手,那颗头颅无疑只是有些恶心,并没有想像中的可怕,但少年仍是感觉头皮发麻,盯了片刻后发现并无异样才长长吐出口气,拍了拍心口,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然而,才退了三步,脚下似乎拌到了什么,他一个立足不稳猛然向后跌去。
“啊!”慕倾惊叫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拌倒自己的东西。
白色靴底旁,是一片黑色的藤蔓,一颗腐烂的头颅被簇拥在硕大的藤叶之间,无数细小的黑色根胫如血管一般爬满了整个头颅,将其与大地完全连在了一起,甚至有一些已从眼部的血r_ou_中破出,生出嫩芽般的叶子,尽端处簇生着红色的花朵,艳红如血,极尽妖饶。
那是这片黑暗中唯一不同的颜色,一种纤弱的花儿,仅仅三寸高的花j-in-g纤细柔弱,在森冷的林风中袅娜轻舞,带着顶端如火焰般跳跃的花儿,竟化生出一种莫名而奇异的美。
尽管有着动人心魄的形态,但从人的颅脑之中生长出来,就变成了一种让人心惊r_ou_跳的邪异,充满了不祥。
“卧槽!这是什么鬼!”慕倾如触电般缩回脚,猛地从地上跳起。
就在这时,轻微的簌簌声响起,仿佛是泥土松动的声音,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噗噗噗”几声响,那颗头颅忽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连根拔起,像个皮球般一路蹦蹦跳跳地向着少年扑了过来。
“嘿嘿嘿……”那张只剩两排牙齿的嘴忽然张开,发出渗人的怪笑,跟着,仿佛受到什么刺激般,漫山遍野都响起了噗噗声,无数人头带着奇异的根j-in-g从铺满大地的藤蔓底下蹦起,向着慕倾所在之地飞速云集。
“搞什么啊!”慕倾四顾之下全身猛地一颤,差点连手中的剑都丢了,竟然忘了一身本领,大叫一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身,几乎是飞一般地向前狂奔而去。
那是一个充满恐惧的恶梦,曾有多少个夜晚,他都会在梦中被记忆里那可怖的场景惊得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眠。
那段黑暗的时光,深深刻进骨子里,无法抹去,即使已经过去了八年之久,他仍旧不愿回首,更不愿再踏足那个地方。
所以,当看到陆常飞逃入那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山岭时,寒城的脚步骤然停住,握剑的手微微一颤,久远而深刻的回忆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带着无尽的黑暗和恐怖,笼罩了一切。
那个地方被称为神魔岭,是整个妖冥岛最黑暗,邪气最重的地方,里面不知滋生了多少邪魔鬼物,视为禁忌之地,千百年来,除了误入的凡人,没有谁敢单独擅入。
然而,童年时的他,却独自一人在那个恐怖至极的地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残忍地杀死。
八岁那年,鬼鸟神凤将寒城全家抓来了流鬼国。
寒城并不明白,鬼鸟神凤为何会看中自己,执意要将自己打磨成最毒最强大的武器,用来对付流鬼国的太子殿下,谋取王位掌控整个流鬼。
他并不是很在乎会成为别人的傀儡,但是,鬼鸟神风的手段太过丧心病狂,那个魔鬼竟然要用仇恨痛苦和血腥杀戮来喂养自己,因为鬼鸟神凤所传授是妖邪鬼道,心中怨念越深,所能达到的境界越高。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除了弟弟阿九,父母和他都被铁链锁住手脚,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那片山岭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