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婉晴勉强擦拭了下眼泪,柔声安慰道:“你慢慢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浣碧难以抑制地啜泣了一会儿才终于稳定住情绪,沉声道:“殿下可知近日各殿之间的闹鬼之事?”
“闹鬼?”
“哪里来的小鬼小妖竟然敢来北川广寒宫撒野?”
“当真不要命了?”
方梦疑惑地摇了摇头,记忆中她的前身一直都在忙着赌坊的事,宫里发生了什么,她是真的一概不知。
“没错。”
婉晴说道,“大约从十天前开始,每日子夜时分,便有人看见有一盏诡异的宫灯在宫内徘徊,有时还能听到渗人的惨叫声。”
婉晴道:“那惨叫声无比凄厉,好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般,嘶吼出来,叫人听了肝肠寸断。”
浣碧道:“会不会是哪个小宫人练习了什么新的法术?”
婉晴反问道:“白日不练,偏要在子夜时分?”
浣碧哽咽了一下,下意识抱紧了婉晴的手臂,眼神畏畏缩缩,不敢看向四周。
婉晴咬咬牙,继续说道:“每晚有惨叫声传出,然后第二天就会有传闻说,哪座宫殿又死了守夜的宫人。”
方梦目光深沉,柳眉紧锁,继续听婉晴诉说着。
婉晴继而哽咽道“我和望月妃娘娘本来是不信的,以为是年长的婆婆们故意传出来吓唬新来的小妮子的。哪成想……”
婉晴跪地哭的稀里哗啦,“哪成想昨晚望月妃娘娘竟然一个人在寝殿里发疯似的嘶吼惨叫,痛苦之际,竟然在自寻短见。”
“下人们呢?”浣碧道。“安阳宫主不在吗?”
“安阳宫主去了白魅那个狐狸精那里,守夜的下人们又精神困顿,竟然任凭贵妃娘娘自伤自残!最后我赶到之时……望月殿下已经……已经……”
婉晴泣不成声,抓住方梦乞求道:“望月妃娘娘是老宫主唯一的后代了,安阳宫主只说望月妃自轻自贱、咎由自取,竟然随意就打发了。”
“殿下,望月妃大人平素待你不薄,您就帮一帮吧。”
“至少…至少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啊,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老宫主了!”
方梦将婉晴慢慢扶起,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力为之。”
方梦:“小黑,这渣男可真够狠的!自己结发夫妻死了,竟然这个态度?明显有鬼啊?”
【可不?还不是一般的鬼。】
方梦:“什么意思?”
【别问我,你自己去查,再说我就泄密了。】
方梦:“得!你个破系统屁用没有!”
【嘿,你个丫头片子,别说我不帮你啊,那白魅你最好留心点。】
方梦:“行了,你退下吧!有事call你!”
【…】
望月妃的遗体暂时安放在望月殿正殿内。尚且隔着十米开外的距离,方梦就听到了白魅那阴阳怪气的声音。
“好妹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短命呢?好端端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白魅掩面而泣,又道:“妹妹你死的蹊跷,莫不是平日里沾染了什么污秽、邪祟之物?”
浣碧远远地听的真切,这哪里是来哀悼的?分明是来落井下石的啊!
白魅轻叹一口气,碎步走到望月妃遗体一旁,用袖口遮掩住口鼻,眼神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宽慰着说道:“好妹妹,你走了也好,平日里伺候宫主想必是辛苦了。不过没关系,往后就由姐姐我辛苦一点罢了。”
说着说着,白魅嘴角甚至扬起了诡异的弧度。
“白魅娘娘!”婉晴强压住心中的怒气,上前一步行礼。
“这不是婉晴姑娘吗?”白魅关切地婉晴身旁,妙手轻抬,便将婉晴扶了起来,又道:“孩子,望月妃刚去世,想必你也很是伤心吧?”
不等婉晴回话,白魅又道:“哎呀,瞧我说的哪里话?你跟着望月妃也有十多载了吧?就是养了一条不经人事的‘狗’,那也是知道心疼和不舍的。”
“娘娘,天色已晚,最近宫里不太平,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婉晴按捺住心底的愤怒和不甘,强压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看见婉晴不悲不喜,白魅觉得有点扫兴,阴阳怪气道:“也对,毕竟有些地方还是不干净得很,我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说话间,白魅已经踏出了芳心殿正门,正好对上了随后而来的方梦。
白魅一愣神,旋即立刻反应过来,也没正眼看方梦,抬高嗓音道:“这‘望月殿’当真是邪气的很,什么杂七杂八的人也来掺和一脚”
方梦也不恼,一手按住只差没暴跳起来的浣碧,与白魅那浩浩荡荡地队伍擦肩而行。
行至队伍中央的白魅那一处时,方梦一伸脚,正好绊倒了眼中冒火的浣碧。
浣碧身形一晃,方梦又顺势一推,她便踉踉跄跄地撞到了白魅那一众神色倦怠的侍从宫女们。一队人精神困乏,顿时又变得人仰马翻,混乱不已。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