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的意思就是柳妃在演戏,只是这个柳妃在宫里向来谨小慎微,此次怎么会演这么一处?
“不好了,不好了!”小太监尖锐的嗓音破空而起,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氏面前。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惠贵妃和皇嗣如何了?”王氏沉声问道。
小太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颤声回道:“回禀太后,贵妃娘娘小产了。”
“什么!”王氏大惊,啪的一声,一掌重重拍在面前龙案之上,怒声道:“将所有涉案之人统统带入宗人府中,查出是何人谋害皇嗣,哀家必不轻饶。”
御林军蜂拥而入,将那碗青莲梅子汤所有经手之人都压了下去,包括宁王妃清妍。
宁王怒火中烧,一把将清妍护在怀中:“大胆!谁敢动本王王妃!”
王氏又是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之上,苍老的面容严肃,眸光犀利冷寒。连宁王君宁都不得不惧上三分:“放肆,你当乾清宫是什么地方!”
他恭敬跪地,拱手道:“母后,清妍与此事无关,她根本没有理由残害皇嗣。”
“宁王,清者自清,御林军不过是带她入宗人府问话,若证明贵妃小产与宁王妃无关,哀家自会派人将她送回王府。”王氏说完,摆了摆手,命御林军将清妍带了下去。
王氏的话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君宁根本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清妍被带走。
当时,他尚未意会出这是个一环套着一环,一箭双雕的阴谋。
“都散了吧。”王氏一手抵着额头,另一只手对朝臣挥了下。
“臣等告退。”文武百官跪拜后,仓惶而去,生怕城门失火,殃及了池鱼。
众臣离去后,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王氏头疼的厉害,冷眼扫了下两侧嫔妃:“都退下吧,各自回宫思过。若让哀家知道你们其中有人牵涉其中,哀家必不轻饶。”
“臣妾惶恐。”后宫嫔妃跪拜之后,都在侍女的搀扶下各自离去。
半斤搀扶着安笙起身,她自然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是非之地。
她刚要上前拜别,王氏却突然又道:“陪哀家去看看惠贵妃吧。”
安笙微愣,而后又不得不应道:“臣妾遵命。”
她缓步上前,搀住王氏的手臂,向内殿而去。
半斤只好牵着君堇夕跟在她们的身后。
刚刚迈入瑶华宫,杨沁月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便传了出来,刺得耳膜生疼。
凤榻之上沾染着浓稠的血液,惠贵妃披头散发,丝毫没了往日的端贵优雅,泪水与脂粉在脸上模糊了一片,她身上是尚未换下的染血凤袍。污浊狼狈。
“皇上,臣妾的孩子不会没有的,皇上,一定是太医无能……”凤榻前,太医跪倒一片,一个个战战兢兢,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张太医站在一侧,面上平静无波。
此刻,宫女荷子端上了一碗浓黑的汤药,跪倒在榻前:“请娘娘喝药。”
君修冥半拥着杨沁月,从侍女手中接过汤药递到她唇边:“事已至此,爱妃也别再伤心了。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先喝药吧。”
杨沁月好似失了神智一般,一把抢过滚烫的药碗,大口灌了下去。
喝光了汤药,她用力将空了的白玉碗摔碎在地,跌跌撞撞的爬下床。
她站在张太医面前,用力的撕扯住他领口,再次嘶吼起来:“我刚刚喝的是什么药?是安胎药对不对?喝了药孩子就会没事的对不对?”
张太医面色不变,目光低敛着,平淡道:“娘娘请节哀,皇嗣已经殡天了。”
杨沁月疯子一样的撕扯着张太医:“你胡说!本宫的孩子不会没有的!你不是神医吗?啊?怎么连本宫腹中的孩子都救不了,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
君修冥实在没了耐性看她继续发疯,与其说杨沁月在乎腹中孩子的性命,倒不如说是在乎这个孩子给她杨家带来的荣华富贵。
“还不将贵妃娘娘扶上榻休息。”他冷声吩咐了句,常德会意,大步上前,一掌劈在杨沁月后颈,女子瞬间瘫软,被两个小太监抬到了床上。
王氏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话,只在离去之前吩咐太医好生照顾惠贵妃,语气虽然温和,却听不出丝毫的关切之意,她的出现,似乎只为确定某些事而已。
一场繁华喧嚣,就这样悄然落幕。
安笙牵着君堇夕的小手,蹲身,替她拢了下肩上的披风:“冷吗?”
上好的锦缎织成的披风披在君堇夕身上,凭空的多了一份清贵,只是小脸却挂着一幅受宠若惊的模样。
“母后,夕儿没那么娇气。”君堇夕嘟唇说道,软糯的声音像是蜜一样甜。
“柳妃娘娘驾到。”不远处传来小太监尖锐的嗓音。柳妃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轿辇。
她对着安笙微俯了下身形:“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安笙也只是应了声:“嗯,起来吧。”
柳妃莲步轻移来到两人面前,随口问道:“贵妃娘娘的情况如何?听说已经小产了。”
安笙简短的回了一个字:“是。”
柳妃哼笑,大有幸灾乐祸之意:“倒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杨沁月那骄纵狂妄的性子,早晚是要出事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安笙低头不语,反倒是一旁走来的君雯温声开口:“柳妃说得极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柳妃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柳妃一惊,君雯显然是话中有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