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屿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了,我回来的事情先暂时不要声张。宋小姐来了吗?”
管家点头应是,“宋小姐在书房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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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语书坐在沙发上,心烦意乱地翻着面前的一本商业杂志。她没有乔心的任何音讯,今天却有自称是展屿手下的人来接她,然后就把她放在这里晾着。
要不是为了打听乔心的下落,她早就掀桌子走人了!
“宋小姐……宋医师?”
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宋语书腾地跳了起来,转身望向门口,“——姓展的!!!”她见他身后没人,又大声质问,“乔心呢?”
展屿在她的瞪视下,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心心和乔伯父是跟我一起回来的,他们已经回家了——宋医师先别忙着走,”他叫住了一听这话就起身欲走的宋语书,“旅途劳累,他们都需要休息,尤其是心心怀着孩子……”
“什么?!”宋语书瞬间感觉自己被雷劈了,失声打断了他。
目瞪口呆了几秒,她终于反应过来,“……谁的?你的?我靠!”
她连番的失声惊叫令展屿不禁揉了揉额角,努力平复着头颅中那一阵伴着晕眩的闷疼。他其实早已很疲乏了,脑伤更让他禁不起吵闹,可这件事他想尽快完成。
“宋医师不必如此激动。”他放下手,示意宋语书坐下,继续道,“我早前的提议,宋医师考虑过了吗?”
宋语书已经从连番的惊诧中恢复了过来,重新坐会沙发上,收敛起表情打量了他半晌,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似乎是大病初愈,脸色比起上次来看到时竟是更显苍白。
展屿察觉到她的疑惑,只解释道,“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有些事情改变了,但也有些事情是不变的。”
他说得模糊,宋语书却奇异地懂了。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才拿到心理医师执照,从咨询师升格为医师不久,展先生消息倒是灵通。实话说,我本来是打算拒绝接你的案例。一来,有中间夹着熟人的关系,严格来讲有违心里诊疗的准则;二来嘛……作为乔小心的朋友,我非常厌恶你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
展屿并不意外,“但是想必宋医师改变了想法?”
宋语书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一刻也不忘主导谈话的方向。我会改变想法,不也正是你引导的吗?告诉我乔小心和你一起回来——那么想必你们已经复合了,她还怀了你的孩子,这种情况下,作为友人的我必然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死抓着你以往的过错不放,毕竟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胡乱干涉而破坏她的幸福。如果她选择了你,那么我会尊重。”
“既然如此,我更会想帮她确认,你的心理状态适合和她在一起,不会再次伤害到她,所以我会接下你的案例——这不正是你一手掌控的结果吗?”
展屿垂下眼眸,点了点头,“这个过程我并没有意识到,但事实如此,的确正如宋医师的分析。”
“那我也就直言了,你病得不轻。”宋语书叹了一口气,“抱歉,这句带着个人情绪的结论不算是专业的诊断,从今往后我会调整心态,以客观态度面对你这个客户的。”
“……那就拜托宋医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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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还是咕咕叫着的肚子把她叫醒的。
她往窗外一看,天色似乎都有点沉下来了。刚穿好鞋子,她听到外间传来宋语书跟乔安格说话的声音。
“语书!”
“哎哟你小心点!”宋语书迎上前去,接住冲出来的乔心,“都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
乔心哭笑不得地看着更不稳重地在她肚子上摸来摸去的宋语书,还说她?
展屿留下来的佣人已经做好了饭菜,饥肠辘辘的乔心拉着宋语书一起坐下吃饭。
“还好你跟伯父都没事,”宋语书拍了拍胸口,“吓都吓死了!”
乔心把经历大致讲了一下,略去了大量不能说的部分,好在宋语书也猜到这其中约莫涉及到了什么机密事件,并没有追问。
“我是刚从展屿的别院过来的,他时间倒是算的刚刚好,我才进门,你就刚好睡醒了。”宋语书抬手揉了揉乔心的头顶,“唉,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他对你的了解可真是滴水不漏。”
一旁乔安格冷哼了一声,心机臭小子!
“我给他做了一个心理诊疗,具体的记录你如果想看的话,我回头拿给你看。”
乔心惊讶地顿住了筷子,“你们不是应该有客户保密协议的吗?可以给我看?”
“他说一切对你开放,”宋语书学着展屿的语气,“‘我的一切,都可以跟她分享,没有什么需要对她保密的’——是这么说的。”说完,她作势搓了搓胳膊。
乔心伸手去掐她,“净会笑我!”
宋语书笑着躲避,两人笑闹了一阵,她的目光扫过一脸若有所思的乔安格,又正色道,“我还是不得不指出,他一定知道,这话我肯定会告诉你。所以,他是在借着我的口,向你和伯父传话。”
“嗯……”乔心支着下巴,筷子一下下地戳着碗中的米饭,翘起的唇角却是压制不住,“可是……我还挺喜欢他这句表态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