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里问诊的病人太多,方神医一时走不开,约定午后再到伯府看诊。
第025章拒绝
下午热气稍减时,方神医拎着药匣子,乘马车到了诚意伯府。
刘识迎到二门上,见了方神医,不免一番寒暄。
虽然刘识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案首,但是架不住发展潜力大,且除了自家可以依仗,妹婿家也正显扬,方神医也不敢怠慢,笑着陪话。
两人边走边说,一路到了荣寿堂。
珍珠早就候在门口,见到刘识,忙敛衽问安,又客气地招呼了方神医,恭敬地领着两人进了院门。
院子里花木葱茏,鸟鸣嘤嘤,掩映着雕梁画栋、瑞兽飞檐,一派富贵奢华。
三人沿着修得平整的青石板路,一路到了正房门口,珍珠亲自打了帘子请刘识和方神医进屋。
荣寿堂五间阔,正房会客,次间起居,暖阁休息。
闵氏得到了消息,一早就斜靠在次间的榻上,垫着厚实的大迎枕,戴上厚厚的抹额,双手扶额,一副体力难支的样子,听见外头的动静,面容又憔悴了几分。
一身浅粉色绣缠枝花样衣裙的闵柔,正温柔地侍立在一旁,眉梢眼角全都是担忧,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外间的动静。
珍珠在门口恭敬地回禀:“老太太,三爷和方神医过来了。”
闵氏忙招呼了闵柔来扶自己,有气无力地说:“叔彦也来了!快请方神医!”
珍珠便恭敬地请刘识和方神医进去。
“祖母,您好些了吗?”刘识一进去,就关切地上前问安,“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犯了旧疾?是哪里不舒服?”
一旁正含羞带怯地默默关注刘识的闵柔,听他这么一问,心里顿时打起了小鼓,紧张起来,扶着闵氏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别人不知道,闵柔可是清楚的很,闵氏身体一直康健,哪里有什么旧疾?此次也不过是拗不过刘识,找了借口把她体面地留下来罢了。
闵氏靠着闵柔的身体用力了几分,嘴上却慈爱地说:“不过是人老了,一些年轻时留下来的小毛病就扛不住了,失眠心慌、四肢乏力什么的,没什么大问题,也值得你着急忙慌地请了方神医来看诊!劳方神医大老远地跑这一趟!”
闵柔用力支撑住闵氏,知道她是在借机提醒自己,稳住心神,慢慢地镇定下来。
方神医看着眼前这幅祖慈孙孝的光景,恭敬而不卑下地笑道:“三爷纯孝,是老太太的福气!也是老太太教导得好!”
闵氏似被方神医这话说得分外熨帖,一面伸了手给方神医诊脉,一面自豪地笑道:“方神医这话说得没错!我们家叔彦是个极为孝顺的孩子!但凡是长辈的话,没有不听的。”
就像是天下间每一个做祖母的提起自家的孙儿一样的骄傲,可是话里的训诫警告却让人心寒。
刘识想到闵氏暗地里做的那些事,面上陪笑站着,心里却凉凉的。
孝顺,可不是什么话都听,做长辈的应声虫!
方神医诊完脉,又例行询问了一些起居日常,笑着下诊断道:“不用担心,老太太身体康健着呢!大概是时入深秋,天气转凉,邪风入体,一时不能适应吧。只要注意日常饮食,多加锻炼,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闵氏摇头感叹道:“真是老了!不服老不行了!想当年,叔彦还小的时候,我大冬天带着他去大觉寺上香,踩着积雪,从山门拾级而上,一路直到大雄宝殿,也不觉得累,还能听了圆大师讲一上午的经!”
方神医陪笑道:“哪里就老了呢!老太太不减当年才对!”
说罢,方神医开了药方,递给珍珠,说:“老太太身体并无大恙,按此方调养一段时日就好了。不必过于忧心,要知道忧思伤身,还在病痛之上。”
闵氏笑着谢过了方神医,吩咐珍珠付诊金。
刘识一笑,拦住了珍珠,说:“孙儿为祖母延医,哪里能让祖母付诊金呢!祖母只管安心休养就是。孙儿去送送方神医。”
闵氏便又将刘识夸赞了一番,末了对闵柔说:“柔儿,你替我去送送你三表哥。”
闵柔面飞红霞,羞涩地应了。
刘识婉拒:“表妹远来是客,哪里有让她送孙儿的道理。”
闵氏坚持,故作生气地说:“叔彦这话说得可就外气了!什么客,什么主的,都是一家人!我可不许你这么欺负柔儿!”
方神医已经避嫌地到了外间,听见屋子里的对话,又想到八月十四那天的事,暗暗摇头。
孝字大于天,闵氏又“病”着,刘识不得已只能敷衍答应了闵氏的要求。
闵柔满心欢喜地柔声道:“表哥,请。”
当着闵氏的面,刘识也不好落闵柔的面子,便拱拱手,先行一步。
闵柔慌忙提起裙角跟上。
刚出正房门口,刘识就落后方神医几句,面色冷淡地对闵柔说:“不劳表妹远送,请回吧。”
闵柔厚着脸皮,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讨好地娇笑道:“可是,我都已经答应姑祖母了,要送三表哥的,我……”
“表妹不是特地留下来,要为祖母侍疾吗?”刘识不留情面,“怎么能留祖母一个人在屋子里!丫鬟婆子,哪里有表妹的贴心。表妹快回吧!”
说罢,不待闵柔回答,刘识一拱手,转身决然离去。
他以前就是看在都是亲戚的面子上,给了闵柔太多好脸色,才喂肥了闵柔的胆子,敢利用他出手害彭瑾!
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