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什么,花自来已然看清楚不过就是被埋在洞中土里的几卷黄布,他是连小怕都没了,全部挖出来之后,他便出洞到余光年家院中的水井边上去洗洗。
再回来的时候,展颜与阴十七已将花自来第一个挖出来的黄色布卷解了开来。
黄色布卷呈条状,长约四寸,两头被红绳绑住封口,展颜解开的瞬间,阴十七自黄条布卷里面闻到了一些灰烬的味道,她指着布卷里黑灰道:
“这些黑灰应该是纸之类的东西烧了之后遗留下来的。”
展颜点头道:“黄布、红线、黑灰,还有这……”
展颜尚未说完最后一样,洗净了双手的花自来已然凑近两人边上,伸长了脖子去看展颜手中解开的黄条布卷。
什么黄布、红线、黑灰,花自来看到了也没什么反应,只在看到最后一样时,他差些软了腿,吞了吞口水抖着声音问:
“这这这是……头发?”
是的,就是头发,还是一缕乌黑顺滑的长头发。
这让展颜、阴十七两人同时想到了大小坛子中装着的那个女死者。
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自衙门来余光年家,一进院子便快步走近展颜三人禀道:
“展捕头,珍稳婆让我来告知一声,那小坛子中的女死者头颅并没有发现死者的头发,珍稳婆说,让展捕头在查案子的同时,看能不能找到女死者的头发!”
不用找了。
因为已经找到了!
来追加珍稳婆尸检的衙役将话带到之后,展颜便让衙役带着花自来刚刚自洞底挖出来的八条黄条布卷带回衙门,让珍稳婆再好好检验一番。
衙役应声而去,花自来即刻手舞足蹈地惊声嚷道:
“在洞底埋卷着女死者的头发,这一定是有什么诅咒的!完了完了完了!我居然去亲手将它们挖了出来……我彻底完了!展大哥救我!”
花自来又是懊悔又是求救的夸张模样,看得阴十七有些哭笑不得:
“!谁说土里埋头发就是诅咒啊?你这算哪门子的歪理啊!”
花自来脸色微白地反驳阴十七:“这是真理!十七啊,你年纪还小,你不知道啊!但凡像什么诅咒啊钉小人之类的,就是拿即将倒霉的人的头发来做法的!”
众衙役本来因着女鬼一事就已是人心惶惶,被花自来这么一闹腾,他们已然双腿不自觉在慢慢往余光年家门外移,个个望着天色,心道此刻艳阳虽是高照,那女鬼不敢出来害人,但诅咒可不怕什么艳阳高照啊!
展颜见状心下不悦,但花自来这般一涉及诅咒之类的怪力乱神便大惊小怪的模样,他实在是习惯得很。
与花自来从小长大的展颜最是清楚,花自来平日里虽不太信什么妖魔鬼怪,但一旦碰到什么诅咒一类的歪邪之事,花自来却是确信不移,更是比怕鬼怪还要怕上百倍。
这回还是花自来亲手挖出来的黄条布卷,花自来不变色大声嚷嚷,展颜才会觉得奇怪。
不同于阴十七劝解花自来的做法,展颜是直接将花自来派出余光年家干别的活去了。
花自来自然乐意,高兴得蹦个老高之际还不忘问展颜:
“那个……我不会有事吧?可别把什么诅咒转到我身上来啊!”
展颜横了眼口无遮拦的花自来,花自来即时苦着脸消停了,接着听展颜说道:
“不会有事,倘若有事,我们谁也跑不了,即便现在跑出余大叔家也是晚了!”
展颜这话不可谓不毒,直接将那些企图偷偷溜出余光年家院子的衙役们的脚瞬间死死钉在原地,连半步都不带移的。
阴十七瞧了瞧那些与花自来一样苦着脸微白了脸色的衙役们,顿时就想笑,又想着怕鬼怪的百姓们还指望着这些衙门官差保护,可他们却先自已吓自已,吓得不敢再待案发现场,那还怎么指望他们,她顿时又没了笑意。
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鬼,还是人在装鬼作怪吓人,身为衙门里的衙役再怕也不该生出想逃离案发现场的念头,倘若人人都如此了,那案子还怎么查?
冤死的无头男尸,谁去帮他找到凶手替他伸冤?
花自来也听出了展颜话中调侃之余的斥责,不禁眸色微暗地道:
“展大哥,你上回让我查洪沙县内县外的冰僵花,除了县里有两家药铺有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找到,买的都很少了,种的干脆都半家都没有!”
展颜道:“知道了,关于刚才我说的医用银针,你带人仔细查查,倘若有需要,可先回衙门到仵作房去看看自无头男尸体内取出的银针模样。”
阴十七也道:“对,虽说医用银针大都一个样,但其实还是有些微差些的,就像从无头男尸体内取出的那根银针,粗看的时候,与平常的医用银针没什么差别,但只要仔细再看一看,便能发现那根银针其实要比平常的医用银针要短一些,约莫有半寸之差!”
展颜与花自来都知道陶婆婆是医婆,也会针炙,阴十七耳濡目染的,自然知道平常的医用银针的长短,何况阴十七素来观察事物入微,旁人或许还要拿上一根平常的医用银针与那根银针一较,方能得出半寸之差的结果,阴十七却是多看几眼便看出来了。
展颜的观察力不输阴十七,但在不熟悉平常医用银针的情况下,他在这一点发现上便输给了阴十七,所以他是听阴十七说的,也是确信不移。
花自来当然也一样信足了阴十七的话,点头说一定先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