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离却并无讥讽嘲笑之意,只是微笑地看着慕白,脸上的神情,随着慕白那明明吃不下,却还要死撑的模样,越发的温和起来……
一顿饭,便在萧白离的笑声谚语、慕白的刻苦努力中,渡过了。
萧白离招来一名黑衣弟子,道:“带慕少宫主去本宫寝殿休息。”
“是,慕少宫主请。”黑衣弟子微弯着腰,看向瘫在椅间,动一下都有些难受的慕白说道。
慕白有些畏惧地看了看那陌生的青年,哀求般地望向萧白离。
萧白离轻笑着道:“只是让你先去休息,本宫尚还有事要办。你多学些字,过几日,本宫亲自教你武功剑法。”
原来,并不是要抛弃自己……慕白松了口气,只得艰难地站起身来,跟在那黑衣青年的身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黑衣青年领了慕白,也不出声,穿过几道走廊,出了书殿,转入寝殿,直将他带到一处房门前,方回身行礼,说道:“慕少宫主,这里便是宫主为你安排的房间,属下等已放置了热水与药汤,还请慕少宫主药浴、服用……”
慕白一怔,眼见那黑衣青年转身要走,忙伸手拉住,道:“药浴?服用?慕白没有生病啊!”
黑衣青年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将衣角自慕白手中扯出,道:“因慕少宫主以前缺衣少食,身子偏弱,宫主方才命人为慕少宫主准备这些,好尽快调理身体,方能习武。”
慕白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弯了弯腰,道:“多谢大哥哥,慕白无知,胡言乱语,还请大哥哥勿要往心头去……”
黑衣青年竟也不避让,大刺刺地受了慕白一礼,方冷冷地道:“慕少宫主不必如此,属下可不敢当。宫主命令,那药汤要泡上半个时晨,方才有效,慕少宫主请务必紧记!”
说毕,也不再看慕白,转身自去了。
慕白直气得满脸通红,忙低了头,推门而入,脱了衣服,跳入热气腾腾的药桶里,,将自己整个没入药汤之中……
没关系、没关系……他瞧不瞧得起我没关系……只要师父瞧得起我便行了……
等我学会了武功,等我有了实力……方才那人……还有……离伤哥哥……
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后悔!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看我不起……
胸口憋得难受,也不知是气的,还是闷的。
慕白站起身来,抹了抹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药汤的液 体,伸手取过一旁桌上浓黑的药碗,一气灌下……
浓浓地苦涩在嘴里泛滥开来,一如慕白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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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泡了药汤、服了药了吗?”萧白离端坐在书桌前,将笔尖在墨堰里轻轻沾了沾,头也不抬地问道。
方进得门来的黑衣青年,忙单膝跪下,行礼,说道:“回宫主,属下在窗外瞧着慕少宫主服了药,泡足了时晨,方才回来禀报。”
萧白离唇角扯出一丝冷笑,目光落回了书册。
地上的黑衣青年犹豫了一阵,偷偷看了目光不斜视的萧白离一眼,低声说道:“可是宫主……那药汤、药物虽是大补,却量太多了一些,慕少宫主年幼,只怕身体吃不消,会落下隐患……”
“……”萧白离正在书写的笔尖一停,大袖一挥,一道雄厚的内力扑出。
“宫主饶……”地上的黑衣青年突遭重击,惊骇地惨呼半声,身体已倒飞而起,撞破了房门,落到房外,一动不动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殿外,瞬间闪出数十名黑衣宫众,看了看地上口鼻溢血的同伴,不由得面面相觑,两人上前,抬了那黑衣青年的尸体,快步离去,余下众人将地上的血痕掩饰了一翻,直至再也看不出分毫异样,方才散了开去,一如他们出现之时,隐入殿堂各处。
颜铭青的怨恨的脸孔闪过眼前,萧白离笔尖一停,y-in声低语道:“本宫岂会犯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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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的小师弟慕白,最喜欢吃的是糖葫芦?最喜欢看的是折子戏?最喜欢玩的是泥人?”颜铭青眼瞳猛缩如针,冷冷地盯着面前跪着的离伤,怒急反笑。
“颜少宫主恕罪,属下带着慕少宫主回宫,一路急赶,相处不过数日,属下知道的,只有这些……”离伤的额上渐渐渗出了冷汗,浓烈的怒火似在眼前熊熊燃烧,离伤低头死盯着那又绣了金线的紫色棉靴,闭息凝气,生怕呼吸稍微重了一点,便会引来这怒火万丈中的颜少宫主杀机。
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爱好?颜少宫主该不会是想拿自己泄愤罢?!若是如此,当真不如自己领了那功劳……
想起在宫里被人打昏带来之事,离伤越想越惊,不敢抬头去看颜铭青的脸色,连连叩拜,道:“颜少宫主明签,属下不过是带了他进宫罢了,却是与慕少宫主没有半分瓜葛……”
看着眼前的少年惶惊的全身发颤,汗s-hi的青衫紧贴着离伤的后背。颜铭青突然觉着心里有些舒坦了起来。
并非是对那突然冒出头的师弟的怒火渐少,却是另一种,志得意满的舒坦……
总有一天……我要执堂、不,是全碧心宫的人……皆跪在我的脚下发抖!
轻舒出口气,颜铭青换了柔和的声音,微笑着说道:“你说得不错!倒是我苛求了。他还是个孩子,喜欢这些也是理所当然……你却是聪明,竟也知道不与我为难……”
离伤听到此处,心知今夜自己这条小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