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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像大哥林广福那样身体不好,所以膝下无子,他一直觉得愧对父母,他一直努力做好老太太交代的一切,但父母不是他一个人的,林府更不是他的,这些本该由他们兄弟三人共同努力,为何到头来始终只有他一人在承担?
更甚至为何害得他,妻子去了,女儿差点丧命,他为了林府的声誉,隐瞒着、躲避着,值得吗?
“报官吧。”林广成疲惫的喃喃道,语气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金陵应天府上元县的知县高峻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林广成,对方坐下之后就只偶尔漫聊几句或喝上几口茶,始终不说明来意。
高峻有些坐立不安,若说以林府地位以及富足的程度,如果林广成有事直接就可以去应天府找他的顶头上司知府大人了,而不是坐在他面前好似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在林广成面前的茶碗还剩最后一口的时候,高峻终于是忍不住问道,“林二老爷,您看,您若有什么事直接同我说便是了。”不怪他如此卑微,实在是他这县官管不了上元县境内如此多的皇权贵族。
林广成握拳放在嘴前咳了咳已掩饰尴尬,“我府上出了人命,这是来报官的。”
高峻顿时脸色大变。
“……是两个下人。”
高峻松了口气,却徒然面色又是难看了起来。难不成这其中另有隐情?
林广成开了口也就溜了起来,“其实我是想请个仵作去验尸,死的其中一个是家女身边的丫鬟,家女不信那丫鬟会自尽。”
为两个下人验尸?
高峻讶然,嘴巴张得大大的可以吞下一枚鸡蛋。
林广成起身拱手,“拜托了。”
高峻稳了稳心神,忙起身回道,“放心放心,我这就派人过去,一定静悄悄的不叫人发现。”
林广成笑着往高峻的手里塞了张银票道,“那就有劳高知县了。”
林广成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不停的感叹,高峻确实是个人才,若不是被上头安置在了上元县,日后定能高升,就看这个仵作,高峻愣是叫人家打扮成了书童的模样。
“这位小哥,这人死了怕是有一夜了,能查出死因吗?”林广成看着那年轻的不笑话的仵作问道。其实他是害怕这小仵作根本验不出什么来。
“小的平安,今年十三了,回老爷,小的自幼就被李大叔捡回去,李大叔的手艺,小的都学到手了,您大可放心。”小仵作平安不卑不亢回道,说着话,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出一股机灵劲。
林广成知道平安猜出了他的顾虑,便也直接道,“家女很是重视那死去的丫鬟,你若是查不出死因切记不可乱说,回头我找个机会偷偷将李仵作接进府便是了。”
平安认真的点头,“小的自然不会对死者不敬的。”
林广成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天娇院,虽然平安是个男子,但做书童打扮的他,又是跟在林广成身边,这样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林广成去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本以为林媛已经将王婆子和香月安置好了,谁知道林媛就亲自守在门外,不准旁人进屋。
“父亲,您回来了?”林媛殷切的上前,左右瞧了瞧,只瞧见个俊俏的小书童。
林广成生怕林媛又气恼,忙推了推平安,“这是县衙里的仵作平安。”顿了顿,他脸色有些发红,“到底家丑不可外扬……”算是为平安的打扮做了解释
林媛点头,并没有言语,却感激的抱了抱林广成。她知道父亲能做出这么一步,已是难能可贵了。
林广成顿时觉得他所做的值得!男子汉大丈夫为了自己的妻儿做什么都值得!
他目中甚至隐隐含泪,慈爱的看着林媛。
林媛心系香月,抱过林广成以作感激之后,便忙招呼着平安进屋。她并没小瞧年纪轻轻的平安,古人总是早熟的不是吗?
“这边,请进屋。”林媛侧着身子上前开门,嘴里快速的说道,“除了一开始有人进过屋,之后一直封锁着,屋内的东西以及尸首也并未动过,现场保存的应该还算完整。”
闻言平安有些吃惊的打量了林媛两眼,“小姐还懂这些?”一直以来他们做仵作的难以更深的查探死者的死因,就是因为家属破坏了死者死时的现场,以及事后不准验尸。
林媛微微有些不自在,这些是不该她一个内宅小姐懂的,她岔开了话题道,“我不相信香月会自尽,更不信她会杀害王婆子,还请你还她一个清白。”
难得可以见到保存的如此好的现场,平安的心思顿时被引了过去,也没再追究林媛为何懂得这些,他郑重道,“小姐请放心,我会认真查看的。”
“那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她们说。”林媛指了指香荷她们。
待平安进了屋,林媛仍旧让乔奕欢守着门,自己则走到林广成身边。
“父亲,之前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来过,被我打发走了。”林媛轻声交代道,说着她抬起脸一脸肃然道,“还有,父亲,请你把容姨娘身边的丫鬟秀儿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之所以在林广成回来前,她没有去叫人,那是因为她知道她很可能叫不来人,还会打草惊蛇。王婆子的事还摆眼前,她不敢轻举妄动。
林广成皱起眉头,顿了顿不解道,“秀儿怎么了?我知道那丫鬟,心直口快但服侍容姨娘还算周到。”
林媛斟酌了片刻,回道,“我觉得秀儿对我这小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