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去看她?”
“你瞎了么?一家之主怎么能进污秽之地。”
“你觉得她污秽?”
“怎么可能,不要再向我提问题。”
姚舜华沉默了一会,“遵循世俗,活得真累。”
江丞像炸了毛的猫,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姚舜华任他指着,忽的伸手抓住他,往自己方向一拉。
两人体温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均是一顿,姚舜华伸手,有些僵硬和机械的拍着他的背,“好了,别焦躁,她会没事的。”
这算什么狗屁安慰?江丞猛的推开他,顺便甩了一巴掌,“我说过不要碰我,滚出去。”
没料到会得这么一巴掌,姚瞬华楞了楞,张开手臂,“给你安稳。”
“滚。”
他放下手,淡淡道:“本来我要带你走的,但现在看到你很挂心她,我便带不走你。”
江丞没空和他瞎扯蛋,烦躁的走进内室。
姚舜华出门,看到躲在柱子后双眼含泪的孩童。
“大老爷!”
江丞心乱着,立刻道:“怎么回事?”
“小公子不见了啊,刚才乳娘明明还带他吃酸糕来着,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各个角落都找了?这么多人还看不好一个小孩子?”
他大发脾气,全府下人齐齐出动,他亲自带着人到各处找。
花园里,听见树上有嬉笑声,他抬头。
姚舜华带着江信谣坐在树上,江信谣手里把玩着一只用叶子做的蛐蛐、
“现在,立刻,给我下来。”江丞咬牙切齿。
姚舜华把江信谣抱下,江信谣乐呵呵的举着手里的蛐蛐。
江丞吩咐下人把儿子带下去。
江信谣转头,盯着姚舜华,“你说要教我武功,就能保护娘亲,不许骗我。”
“恩。”
“别乱许诺!教什么武功?我不许他学这些有的没得!”江丞心力交瘁,“让我安生一点不行吗!”
“伸手。”
看着对面的人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江丞无力。
姚舜华捞起他的手,将一只活灵活现的叶蛐蛐放进他掌心,包紧,“这个给你,不要生气。”
“谁要这个破玩意!”江丞扔掉蛐蛐,伸脚捻了捻,怒气冲冲走了。
江氏的病情总算有所稳定,闹腾了一夜,众人都疲惫不堪,大夫也说了,这病无法治愈,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江丞睡得不好,一大早又听得窗外有笑声,便早早起了,皱眉推开书房的窗。
放眼望去,荷塘边,江信谣举着一把木剑跟着姚舜华挥舞,周围下人围成一片。
他怒气冲冲摔门而出。
看到他,江信谣吓得打了个嗝,躲在姚舜华身后。
“功课呢。”江丞阴着脸色。
“已经...已经完成了,夫子夸我了。”江信谣怯怯道。
“那明日功课呢?小小成就便洋洋得意,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江信谣被骂得红了眼眶,但不敢说话。
姚舜华皱眉,“是我。”
“叫你说话了?你是谁?是谁允许你住在这里?”江丞一阵数落完,见江信谣还握着那木剑,夺过来折了,丢下,呵斥道:“玩物丧志!”
一干人等不敢再说,唯有管家跟他进书房,帮他切了茶水。
看到乳娘带走江信谣,而姚舜华还站在柳树下,似乎在遥遥看着这个方向,江丞怒,起身把窗关了。
管家把茶递过去,叹了口气,“自从夫人生病后,公子每天都躲在被窝里哭呢。”
江丞诧异,这些他没听过,那孩子似乎一直很懂事。
“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小公子笑,他毕竟还是孩子啊。”
管家走后,江丞烦躁得多喝了几杯茶,下腹有尿意,去茅房后却又拐弯到了花园柳树下。
那木剑已经断成两半,明明应该是新料子,拿在手里却不扎手,在手柄处还刻了个“江”字。
隔天,他到商铺去巡视,回来的时候碰到孩童打闹,差点惊扰了马车,他挑开帘子看着那些孩子嬉笑打闹而去,心顿了顿。
“去玉器店。”
“江公子,好久不见您大驾光临了。”玉器店掌柜的亲自迎出来,“到了一批新货。”
“我要买剑,不用太大,给孩子玩的那种即可。”
玉器店老板乐呵呵的应下,“有,有,这些把玩之物小店都有,精美得很。”说罢让手下搬了不少文玩,林林总总的摆了一桌子。
江丞一路看过去,这些东西哪一件都比那把木剑要来得精致,但他掂量了一圈,却没哪把能够看得上眼,最后无功而返。
刚进门就看见江信谣怯生生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把木剑,乳娘站在他身边,轻轻推了他一把。
“谢谢爹。”江信谣脆生生的含着。
江丞盯着那把剑,他不是折了么?
乳娘道:“小公子今早醒来发现床头多了这把剑别提多高兴了,姚公子说是老爷亲自做的,小公子这不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面对这闪亮的大眼睛,江丞抓抓下巴,模糊其次道:“去做功课,夫子不说好就不能玩。”
“是。”江信谣应得爽快,抱着剑拉着乳娘跑了。
跑那么快,可别摔了!江丞心都提都嗓子眼了,又嘀咕道:“有那么高兴?”
“老爷。”
“干嘛!”江丞吓了一跳,“管家,怎么不出声。”
“老爷,我一直站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