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兰花应景,装饰也透着富贵华丽,中间以一人多高的木制雕漆嵌玉的名花竞艳地屏隔成两间,各摆了一张圆桌。
“我们就坐这里吧,视线好一些。”江清流指着左边的圆桌道。
就这么点人,为了男女讲究分成两桌确实也没必要,王槿便点点头,带着众人围坐了一圈。
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十分热闹,王棠王轼迫不及待地站到了窗边,果然正好能看见远处几条龙舟已经就位待发。王棠因为个子小,看的时候需要踮着脚趴住窗户。王槿就搬了张高凳让她坐着看,自己则站在她身后稳住她的小身子。
大概这酒店建造时就考虑到这一点,这包厢的窗户极其宽大,他们这么多人并排站着竟也挤得下。
远处正等待比赛的龙舟足有三十多条,每轮比赛都有五只船队,取前两名晋级下一轮。此时第一批的五支船队已经就位,或宽或窄,或金或紫,形态各异的龙舟上已经坐满了手握船桨,身着无袖马甲的船员。龙舟头部还设了大鼓,插着旗子,上面都有各自代表商户和世家的符号。此时虽尚未开赛,已有船队打起了鼓点,喊起了号子,开始热身,场面极为热烈。河道两岸皆是攒动的人头还有四处穿梭的小贩,有几处还安排了官差当值,以免人多出现意外。赛道为一公里长,终点处停了一艘极为气派的三层游船,里面坐着的都是扬州有头有脸的官吏和世家贵族,亦是作为此次比赛的裁判。
随着一声哨响,五艘龙舟齐齐发动,鼓点声也逐渐激昂,水手们的号子声即便隔得这般远也如厚重的雷霆般震慑人心。两岸观看的人群也兴奋起来,纷纷喊着自己支持的船队。这些参赛的龙舟队伍大多是些老字号了,经年积累下来也有了许多支持者,很多百姓也会因为对商户的印象比较好而支持他的船队。比如百草堂的龙舟队,因为百草堂以善行医,对穷苦人家经常免费诊疗,在百姓间极有口碑,人群里支持百草堂龙舟队的自然不在少数。这般热闹的场景感染之下,站在窗户边观赛的王槿众人也不由跟着心情激荡起来。几轮淘汰赛过后,最后剩下了四条龙舟进入决赛,在此之前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今年看来还是漕帮夺冠的希望最大了,但愿那叫帆顺龙舟的黑马能一路黑到底,省得年年都是漕帮拿冠军!”王槿看着远处那四只正在修整的龙舟队伍忿忿道。最后剩下的这四艘龙舟分别是漕帮,阮家,通利钱庄,还有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帆顺龙舟。照往年的比赛情况,漕帮的水手大多经验丰富,因为长期从事水上运输,耐力和爆发力都十分强,阮家和通利钱庄与之相比,也要逊色几分。至于那匹黑马,王槿对其虽全无了解,但也寄予了厚望,最好能狠狠下了漕帮的面子。
一旁的江清流听到她这番话,不禁挑挑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转身对秦子明耳语了几句,秦子明连连点头,然后寻了个由头出去了一趟。等他回来时恰逢比赛开始,他冲江清流轻轻点了点头,便站到窗边观察赛况。
哨声响起,令旗挥下,四艘龙舟牟足劲冲了出去,划到四五百米的距离时,漕帮的龙舟已经渐渐显出领先之势,两岸的人群也已经欢呼起来,似是已经在为漕帮的胜利而庆祝。接下来的两百米,阮家和通利钱庄和领头的漕帮的距离越拉越大,而那名不见经传的帆顺的龙舟却死死咬住了漕帮,把差距一直控制在一个船身的长度。
又是一百米,两者之间的距离竟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不断缩短!两岸的喧嚣之声渐渐止息,安静之中是浓浓的紧张和刺激。窗边的王槿也睁大了眼睛,屏息凝神,握着拳头,暗暗替帆顺船队加油鼓劲。
再一百米,帆顺和漕帮的龙舟已经首尾相接,且后者还有继续赶超之势。周围有观众止不住心头的激动带头喊起来“帆顺!帆顺!…”一石激起千层浪般,顿时有大批的观众附和起来,两岸响起了震天的加油声。帆顺龙舟也似受到了鼓舞,他们船头的鼓手停下激昂快速的鼓点声,深吸一口气,极其缓慢却有力地击打着鼓面,那低沉浑厚的鼓声伴随着水手应和的吆喝声一声声传开,不仅听在耳里,更似敲在心上,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血液沸腾。
“朱兄,这次恐怕你们漕帮是遇到劲敌咯。”站在游船二层栏杆边的通利钱庄的李复捋着胡须朝身边脸色略有些难看的朱鸣道。
“瞧这情况,今年这龙舟赛的冠军花落谁家可说不好了,是不是啊李兄?”一旁年纪稍轻的青年略带嘲笑道。
“还未出结果呢,阮三爷现在就下结论可有些早。”朱鸣淡淡道。
那被称作阮三爷的青年瞥了眼朱鸣紧扣着栏杆的手,嗤笑一声,也不再说,双手抱臂,继续观赛。
最后一百米,赛情已经白热化,漕帮龙舟的水手见自己的领先地位岌岌可危,也使出了全身力气划着船桨。身后的帆顺龙舟则在鼓手一个连击的两声鼓点后,齐齐在船桨上翻了一下,那单柄桨叶竟多了一叶,而水手摇桨的频率却丝毫不减,龙舟的速度瞬间又提升了许多。在所有观众攥着拳头,凝神屏息间,五米,两米,一米,一尺,平了!不过几息间,帆顺已与漕帮的龙舟齐头并进了。此时离终点不过十米的距离,漕帮再想发力也无法施展。最终在万众瞩目之下,帆顺以微弱优势取得了冠军。两岸观众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那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