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的文官尤其是那些执着于学问的文官们心中为之一振,这样一本大典若是真的能问世,会引起多大的反响可想而知。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使得在政治上毫无建树的灵帝在青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掩盖了他的缺点。
原本就会因为传奇的经历名留史册的张安夷更是因为这部大典,被后世不断提起。
《平乐大典》的编纂敲定后就是过年了。
在二十八那天,王氏被大夫诊断出又怀有身孕了,着实是一件大喜事。
再加上是胡云喜嫁过来过的第一年,所以今年过年张家十分热闹。只是在这种热闹之中,老夫人眉间始终带着愁色。老尚书的病拖拖拉拉也好几年了,不但始终不见好,而且身子骨越来越差。恐怕没几年了。
自打老尚书生病开始,这几年张安夷只要回来的时候老尚书和老夫人还未睡,便会去请安,风雨无阻,可见他与老尚书感情的深厚。
阮慕阳看在眼里,心中感叹。这一大家子,除了老夫人外,最关心老尚书的就是他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
张安夷和阮慕阳自从成亲后,一同去上元节看花灯的次数极少,因为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不是有事情发生,就是张安夷被叫去宫中。难得今年这个时候他较为清闲,便带着阮慕阳来灯会了。
待明日开始,出了年,他不仅还要像往常一样处理政务,还要开始《平乐大典》的编纂工作了。
马车从张府出来,在街的一头停了下来。
张安夷牵着阮慕阳下车,让莫见和莫闻在马车边等着。
阮慕阳这次只带了珐琅一个人出来。因为说要来灯会的时候,点翠支支吾吾地说有事可能去不了,她也就没勉强她。只是她忽然意识到她的两个丫环都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鲜少有这种与张安夷单独出来逛灯会的时候,阮慕阳也希望只有他们两人,便对珐琅说道:“珐琅,你也在这儿等着吧。或者让莫见还是莫闻陪你四处逛逛。”
随后,张安夷执着她的手,带她走进人群里。
他的身材高大,每到有人多的时候便伸手将她护着,体贴温柔极了。
他们走到了湖边停了下来。两人并肩立着。
这就是当年阮慕阳将张安夷拉下水的湖。湖水冰冷刺骨的感觉还有被他在水中救起时的温暖几乎都还能记得,一眨眼已经好几年过去了。阮慕阳心中感慨。
湖面上是一盏盏渐渐漂远的水灯,旁边的年轻少爷与小姐时不时传来嬉笑声。
他们两人却很平静。
“说起来,能娶到夫人还是因为这片湖。”张安夷看着湖面。目光悠远,语气温和。
当初的亲事是算计来的,这始终是阮慕阳心中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乍然被提起,她心中还是有些心虚的。
“是啊,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压下了心中的情绪说道。
听到“第一次”三个字,张安夷并没有附和,而是转头看了看她,眼中闪过隐晦的笑意,意味深长。
心事重重的阮慕阳并没有注意到。
在河边站了一会儿后,张安夷拉着阮慕阳说道:“夫人想要花灯吗?”
当她是小孩子呢,还喜欢花灯?
顺着她的牵引转身的阮慕阳忽然看到了不远处人群里几个不太寻常的人。之所以不寻常是因为来逛灯会的大多是悠闲漫步的,唯独那几个人是在跑,所以显得特别突兀,仿佛是两个人在追一个人。
而那个被追的身影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沈未。
这时张安夷正要拉着她走,她猛然拉住了他说:“那个是不是沈大人?”
张安夷朝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表情之中看不出变化。
“夫人看错了,那怎么会是沈四空。”
张安夷比她对沈未熟悉多了,难道她真的看错了?阮慕阳想再仔细看看,那三个人影却消失在了拐角。
她原本以为那真的是沈未,可是张安夷的反应让她怀疑自己看错了。而且沈未沈未内阁学士,怎么可能狼狈到被人追着跑?
张安夷带着阮慕阳来到了一个地方不大、花灯的花样却很多也很精致的摊子说道:“夫人看看喜欢什么?”
因为刚刚的插曲,阮慕阳有些心不在焉,手上随意地摆弄着那些花灯。她越回忆越觉得那身形像沈未。沈未是她始终十分在意、耿耿于怀的人,她不可能看错的。那张安夷难道是没看清?
沈未毕竟是个女子,阮慕阳同情她的遭遇,不想她遭到不测,正准备回头跟张安夷说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张安夷的声音:“夫人先看着,我有些事,去去就回。”
阮慕阳猛然回过头,发现张安夷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他忽然这么着急地离开,是有什么急事?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刚在被人追的沈未,希望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这位夫人,这灯您买吗?”看阮慕阳将一盏灯拿在手上许久都不放下,卖灯的小贩问道。
阮慕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拿着的是盏兔子灯。
“我买。”
付了钱后,阮慕阳提着与自己完全不相符的可爱的兔子灯,站在人潮之中有些无所适从。落寞与孤寂涌上心头,火树银花、鱼游凤舞仿佛都与她隔绝了开。涌动的人潮多与她无关。
她努力让自己不胡思乱想,可是心中还是觉得冷极了。
长街的一端,南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正带着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