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只是阮慕阳的猜测,但是她越想越合理。
想到张安夷藏在深处的野性,她的心跳得飞快,耳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惊讶、紧张、激动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澎湃混杂在心中,让她虽然身上发冷,心里却是发烫的。
那么张安夷和沈未之间,有着共同的目标,有着共同的目的,却又有着矛盾,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看得出来张安夷是想保护沈未。
希望他对她只有感恩吧。
收拾了心绪,阮慕阳随意拿了两本书之后,走出了书房。
今日的阳光很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一下子从暗处到了阳光之下,阮慕阳觉得有些刺眼,而那刚刚发现的秘密也随着阳光照过来,被她隐藏在了心里。
回到房里,阮慕阳再次看了看尹济给自己的信,随后将信放进了香炉之中,看着它燃烧成了灰烬。
“夫人,二爷回来了。”
珐琅的声音落下后,张安夷便走了进来。
今日他回来的格外的早。
阮慕阳紧张地看了眼香炉,随后露出了笑容问道:“今日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圣上龙体欠安。没有上早朝,处理了一些事务后,我便提前回来了。”张安夷向她走近说道,“正好许久没有好好陪过夫人了。”
阮慕阳垂了垂眼。
武帝的身子竟然差到这样了。
“夫人坐在案前,可是要写字?”张安夷看着案上摆着的沾了墨的笔,随后闻到了一股纸片烧焦的味道,“怎么有股烧了什么的味道?”说着,他看了眼正在冒着青烟的香炉。
什么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阮慕阳紧张得心都提了起来,面上保持着镇定说:“本来是想练练字的。还去你书房里拿了两本书,可是写了几个字发现不太满意,一时烦躁便放进香炉里烧了,怕二爷看见了又笑话我。”
张安夷在书画上的造诣极高,再加上又是武帝身边的近臣,京城里一些爱玩字画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字画有了兴趣,现在他的一幅字也算是价值连城了。
“正好我今日得空,可以好好指点下夫人。”张安夷笑得说道。
阮慕阳心中藏着事,再加上张安夷又那么高深,觉得他站在案边心里都不踏实,生怕他差距到了蛛丝马迹,便道:“我的腿有些疼,不想写了,想去坐一会儿。”
张安夷也知道阮慕阳因为当年落入静心池腿上落下病根的事情,随即将她横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阮慕阳身体忽然悬空,惊得搂住了他的脖子。见屋子的门还敞开着,下人只要往里面看一眼便能看到,她的脸红了起来。“我又不是不能走了,放我下来。”她轻声道。
“我却是不舍得的,若是可以,我真想代夫人疼。”张安夷极为怜惜地看着她说道。
他五官高挺凌厉,偏偏眉眼生得温和,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阮慕阳感觉到了娇惯与宠溺,只觉得似乎他的眼中心上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种肩上担着江山社稷,眼中却又温和得只有自己的反差让她的心像是在被柔软的棉花一点点挤压一样,沦陷了进去,毫无应对之力。
她相信,任何女子面对他的温柔相待,都是无法招架的。
随着武帝身子越来越差,精力再也不够了,许多的事情都交给了内阁,太子和永安王两派也越来越明目张胆了,许多都在武帝眼皮子低下进行。
如今的内阁一共六人。
洛阶和徐厚并为宰辅,接下来就是张安夷了。进入内阁短短的时间。他却已然只在洛阶和徐厚之下了。
而洛阶与徐厚皆是花甲的年纪,朝中人看得清楚,只要张安夷不犯什么大错,一直熬下去,等洛阶与徐厚年迈到有心无力的时候,那时候内阁就是他说了算了。他还年轻,有的是资本跟两个权臣熬下去。
到时候,没有人牵制,他不仅仅是内阁宰辅。而是内阁首辅了!
腊月中旬,迟迟没有成家的永安王终于与内阁宰辅徐厚的孙女徐妙露定下了亲事。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稳固。
谢昭之所以敢这样做,不再等下去了,是因为武帝已经有心无力管这些了,或许呈上去的关于婚事的折子也根本没有到武帝手中,而是在徐厚这里就被截了下来。
他们的亲事定在了来年二月。
以现在的武帝的情况来看,到时候永安王与徐妙露成亲,他可能也会被蒙在鼓里。
京城的达官贵族没有一个不是精明的,看永安王的婚期定的那么急。猜测着武帝的日子应该不多了,怕遇上国丧耽误了儿女,纷纷开始物色起了亲事,原先订好婚期,日子有些后面的,也纷纷将婚期提到了前面。
这一年京中也没有几家有心过年了。
年后,很快就到了二月,永安王谢昭和徐厚的孙女徐妙露的婚期终于到了。
眼看着永安王与徐厚的关系越来越巩固,洛阶一派也不傻。将事情透露到了武帝那里。
武帝此生最忌惮的有两件事ash;边将交结近臣和皇子拉拢权贵。
这两件事都透露着一个信息ash;谋反。
武帝是最不能忍受的,所以之前谢昭和徐妙露的亲迟迟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
出乎洛阶和太子意料的是,靠在上床的武帝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眼皮动了动,并没有他们料想之中的生气,而是说道:“永安王年纪不小了,是该成亲了。”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有气无力,再也不似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