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卓玉仿佛说遗言的语气让药老心里有些不安,但嘴上还是说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药老,你本是效忠于白翁的人,年岁也比我长很多,要你服从于我你怕是不愿意的。”陆卓玉说,“也许直到今日你还会因为我害死白翁而恨我、也会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愤怒,这我都能理解。”
“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帮我,是不是因为只有我知道尘仙前辈的下落?”陆卓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了,“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骗你,我不知道尘仙前辈在哪儿。当年尘仙说自己要归隐后我就在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他只跟我说要去卢国的某座山上设立医庐,但究竟是在哪座山上,我并没问他,他也没有告诉我。”
陆卓玉说了太多话,体力已经不支了,眼皮一直打着颤,“药老,你在那些人中的威望要比我高。我死了以后,你就替我遣散那些人吧,如果是你的话,那些人肯定是会听的。”
“你先睡会儿,我去去就来。”药老放下陆卓玉的手腕,径直地走出了卧房。
卧房外,千面、小二、无痕都在,陆君言也在。几人都很关心陆卓玉的状况,见药老出来几人都是又惊又怕。
药老摇了摇头,“伤势太重、又拖了这么久,现在伤势已经恶化,已是回天乏术了。”
听到药老都说这样的话了,千面和小二都纷纷放弃了希望,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但陆君言却并不相信药老当真束手无策,“当真无药可医?”
药老摇了摇头,“这天下怕没人能救得了他,即便有人救得了他,他也撑不到那个时候。”
“药老,您医术那么高明,一定有办法救回先生的,”素水小二说,“您再好好想想。”
药老沉思片刻,说:“传说是有这么一个法子,可以救治身受重创之人。但是……”
“但是什么?”千面催促到。
“但是这法子实在凶险,陆卓玉不一定承受得住。”药老说。
“那究竟是什么法子?”陆君言问,“若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受不受得住?”
药老回:“我学医时曾在医书上看到过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此法需要让伤者服下三十六种毒-药,并将伤者置于极寒之地。陆卓玉这副身体怎么受得住那样的折磨?”
“你们就试试呗,”无痕说,“反正他都要死了,伤死、病死、毒死、冻死,怎么死不是死?哪里需要那么纠结?说不定折腾一下还活了呢。”
“惠王府恰好有一座冰窖,虽称不上极寒,却也是冰冷彻骨。”陆君言说,“本王命你凑出那三十六种毒-药,救他!”
药老抿了抿嘴,终于回到:“是!”
拿出那三十六味毒-药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把这些药给配好。这副药不比其他,不论是用量还是熬制方法都极为讲究,稍有差错就会适得其反。好在药老医术精湛,只消一个时辰就把药给熬好了。众人看着那碗颜色极黑、气味难闻的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药先生真的能喝下去吗?”素数小二很担忧,“先前先生喝了药就吐,这药恐怕……”
“灌也要灌下去。”陆君言说着端起了药碗,径直走近卧房内。
陆卓玉正昏睡着,眉头皱着,很不安稳。
陆君言摇了他一下,把他叫醒了。不等陆卓玉反应过来,陆君言就托起了他的上半身,把他拦在怀里,随即就把药碗堵到了他的嘴上。陆卓玉刚要开口,一股极苦的药汁就被灌进了嘴里,想要挣扎,身体却被人禁锢住了。喝完药想吐,嘴却被人紧紧地捂上了。一番折腾后,陆卓玉终究还是把那碗药给喝了下去。
“你给我、喝了、什么?”陆卓玉喘着粗气,说话有些艰难。
刚问完,陆卓玉的身体就痛苦地蜷缩在一起,身上冒出层层冷汗,双眼紧闭,晕死过去了。
“你怎么了?”陆君言连忙拍了拍陆卓玉的脸,但陆卓玉并没有任何反应。
药老阻止了陆君言,“王爷莫急,只是药效发作罢了。待我用金针护住他的心脉,王爷就可以带他回王府了。”
“这样真的能救先生的性命吗?”素水小二不禁担忧了起来。
药老施完针,松了一口气,回到:“但愿吧,接下来就只能看他自己了。如果三个月之后伤口愈合,那他自然能醒过来。”
众人听到这句话,纷纷低下头去,三个月实在太长了。
“千面,小二,”药老对两人说,“现在陆卓玉生死难测,我代为行使权责。从现在起,遣散所有人,你们二人不必再为他或者我效命了。”
“什么?”二人十分惊讶,“药老,你在做什么?”
“这是陆卓玉的命令,他的本意是遣散你们所有人,如果有人不从,那便让我代行其责。我无力维系,你们还是都散了吧。”药老又说到:“现在大势已去,留下只能白白送命,二位还是走吧。”
“走吧,”无痕偏着头指了指门口对千面说,“人家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你还赖着做什么?”
“我不相信。”千面说,“我不相信事情只能这样了。先生从来没有败过,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我说你是不是魔障了?”无痕很不耐烦,“那个陆卓玉就是个小孩子,凡事都想得太简单,他根本就不是这皇上的对手!你还这么死心踏地地跟着他胡闹,是生怕他不把自己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