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闹的满脸通红。几个含着钩子的轻鄙的眼神销魂一摆,就让他不敢造次了。
赌桌上又开了新盘,没人记得刚刚输的倾家荡产的人。
徐龙一万念俱灰,他在外边尚有外债,如果不赌刚刚那一把,除了还债还有剩余的。又觉得很不甘心,认为刚刚那一把很可能是失误,只要再玩一次,就能赢回来。
于是他在别人的怂恿下开始向赌场的人借钱,又输,接着借,先把房子抵押出去,之后就是身体的器官,手指,眼睛,内脏……
一个小时后,徐龙一面色惨白的跪在风情月债的地上,像一条狗。
有人抱怨放债的人借的太多了,把这个人的肉割开,一寸一寸的卖了也补不回来。
放赌债的啐了一口,“晦气。”让人压着徐龙一去见老板,踹了他一脚,叉着腰道,“妈的,险些把老子玩进去。”
徐龙一以为他们真要把自己拿去一寸一寸卖了,涕泪横流的求饶,说什么也不走,被人打了一顿不得不老实下来。到了此时脑中还想着,只要再一把,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就能翻身。
被推搡入位于二楼的办公室,徐龙一见到一名带着□□镜遮住大半张脸的人,他周身的气场极强,不言不语亦带着一股狠劲儿。
放赌债的人点头哈腰的管他叫老板,李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把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霸气十足的脸。点上烟,抬了抬下巴,模糊的道,“新来的?”
放赌债的人战战兢兢的说是。
李风不喜欢的摇头,道,“人事部那群垃圾干什么吃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自己家放,真他妈会给老子找麻烦。拖出去,让人教教他怎么办事。”
火星一明一灭,进口雪茄的香味飘了出来,放赌债的那个人被按在门外,很快惨叫声顺着门缝不断扩大。徐龙一吓的屁滚尿流,想要拿出杀手锏,他是思明的司机,真动了他,就等于伤宇宙人的面子。
可他只怕说出来没用,如果不是借着宇宙人的名头,他根本无法借这么多钱。威严也是一种消耗品,房子和器官都是按照最高价抵押出去的,他早就没有别的筹码了。
对死亡的恐惧仿佛一通劈头盖脸泼下的冷水,浇的人透心凉。
正当徐龙一肝胆俱裂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开口就是抱怨,“你这里没一天是消停的。”
李风翘着二郎腿,口无遮拦,“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消停过,全平安区的达官显贵都聚集在这里,风情月债是世界的缩影,自然也不会消停。”
那人透过窗户看着楼下歌舞升平,忽然感念,“知道为什么平安区里的树从来不遮挡视线吗?他们经过精细的修饰,过分繁茂就剪掉。真正健康壮硕的树木都长在野外,能在这里活下来的,都身有残疾。”
李风哈哈大笑,“你喜欢花天酒地,我喜欢纸醉金迷,平安区是我们的温柔乡,而不是屠宰地。能好好活着,谁想出去吃雨水飞沙。”
那人说,哈哈,就你明白。
几句话,徐龙一终于回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抬起头飞扑过去求救,“方长官,救命啊,求您救救我。”
方越定睛一看,惊讶道,“你是?”
徐龙一见他跟李风关系密切,不由抱有一丝希望,赶紧表明身份,“我叫徐龙一,是春花堂思明长官的司机。”
方越看着李风,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思明长官的人也敢动。”
李风将借据往桌子上一扔,道,“比不上他胆子大,我不动督察长的人,谁还我钱?”
徐龙一哆哆嗦嗦,后悔不迭。
方越看着那份相当漂亮的借据点了点头,扶起徐龙一,对李风道,“行了,就当给我个面子。”
李风鼻子都气歪了,骂骂咧咧的道,“怎么碰上你这么个讨债的。”
钱还是要还,财务扣除了庄家挣的,还剩下一小半。光这些就够徐龙一喝一壶的了,可对他来说,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
徐龙一对方越点头哈腰,感恩戴德。方越用牙签扎水果吃,笑着道,“不用谢我,大家都是给宇宙人工作,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徐龙一发誓,道,“我以后再也不赌了。”
赌鬼说戒赌,就跟瘾君子说戒毒一样不可信。
方越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适当玩玩也挺好的。”
徐龙一眼前一亮,赞同道,“是这个道理。”
方越带着他下赌场转了一圈,结果满载而归。
徐龙一这回不单单感激他,还很佩服他。方越阻止他的奉承,分给过去一部分筹码,笑着道,“平时我不跟你们春花堂的人有往来,就怕别人说我故意讨好长官身边的人,那不是我的风格,说出去多难听。今日难得和你性情相投,也顾不了人言可畏了。”
徐龙一双手捧着筹码,道,“能结识方长官是我的荣幸,真羡慕吕三有您这么好的长官。”
几天下来,徐龙一时常联系方越,好像他们认识了三十年那样。
方越将他在言谈中透漏出的信息在大脑中统和,终于连成了一条线。思明三天去一趟郊区研究所,带回的资料装在文件夹里,去的时候身边跟着的人只有一个副官一个司机。他为人谨慎,需要时会贴身带着文件夹,平时放在书房,外人都接触不到。
另外空城计划将被实施在地球人身上,未免出纰漏,研究所里边的研究员都是宇宙人的自己人,没有任何一个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