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焰升起之前,山寨当中一处首位最森严的屋子里,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一人貂皮大衣气质粗犷,一人锦衣裹身阴沉少笑。
“伍老弟,如今人也抓了,你是不是该向那位大人美言几句,说实话若是有饭有肉有地,咱们这些兄弟也不至于跑到这山上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
貂皮汉子笑眯眯的说着话,一条腿放在椅子上架着,有点座山雕的气势。
至于他对面坐着的,被他称作老弟的伍子胥,此时面色并不太好,暗淡的油灯灯光下,他放在桌下面的手十指交叉捏成拳头,显然心中有事。
良久,就在貂皮汉子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似乎才从万千思绪中脱离出来,伸出手轻轻敲击着桌面,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专诸彻底臣服于我等之后才行。不过荣大哥放心,这是早晚的事,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既然大哥有心投靠,公子断断不会轻视你等。”
“还等”名叫荣横的貂皮汉子把手重重往桌面上一拍,“我现在就去会一会那个专诸,这人号称第一屠夫,但却是个杀猪的,我这人屠难道还比不上他”
“在公子心中荣大哥自然比那专诸高上无数倍。”伍子胥内心暗骂,但面上还是带着笑将荣横拉住,正准备说点什么之时,却感觉外面隐隐传来喧哗声,而且愈演愈烈,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淡淡的热浪。
等听清楚外面人的叫喊,他与荣横面色同时一变。
粮仓着火了
“咱们这么干是不是过分了”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专诸一边低声的喃喃自语。
这场大火一燃起来便不是那么好灭的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句话从来都不是玩笑之言,这天气一旦粮仓烧了起来,等火灭了,剩下的可不是锅里香喷喷的粮食,而是糊味呛人的一团炭。
没了粮食,这个季节,这个山寨只怕没几个人能活下去,要想活下去就得下山去抢,这方圆几里的乡民便又要遭上一遭罪。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向仁义的专诸再看向李知时时,目光便多了几分复杂。
对于自己这个同伴开始悲天悯人,李知时并没有察觉,或者说就算察觉到了考虑到了也不想过多的去理会。
要救人,这就是代价,天底下哪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大好事,这一点身为孤儿为了生存干过错事也干过好事的李知时理解的非常透彻,为了救人而断人生路,这事说起来极端,但若是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只怕最后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一切都是命,我要活下去,你挡了我的路,那我只能除掉你。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路之上李知时专诸再没有过多的交流,所有的对话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至于那些个山贼早就被粮仓的火光所吸引前去救火,一个个步伐匆匆哪发现的了有两个阴影从自己身边飘过。
很快,两人便到了山寨后方库房“口袋”的开口处,那条只允许两个人并排通过得到山腹,如此要道自然不可能两个人一同进去,不然被人守住了口子那就真的是瓮中捉鳖了。
“专诸大兄,你进去吧,我在这守着。”想了想,李知时还是停下了脚步,示意专诸进去。
如果里面有人看守专诸自然是能最快解决的人,并且也不存在可能会产生的取信环节。
等到专诸进去,他便将周围的火把一一熄灭,然后隐藏到月光照耀不到的阴影当中,紧紧握着手中的鱼肠剑。
果然,没过多久,一道亮光便从远处快速靠近,却是一名山贼举着火把走了过来,眉宇间有几分郁闷。
“你当然会郁闷,本以为敢去救火可以得到表扬,没想到却被骂了一顿赶了回来吧。”阴影中的李知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从看到第一眼便明白了过来,显然这个山贼没有分清楚事情的重要程度级别。不过如此快就被赶了回来,也让李知时吃了一惊。
“难道那家伙此刻就在这个寨子里看来已经有所警惕了啊。”李知时眉头一皱,紧接着就听到库房那端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
而这个脚步声也同时传入了那山贼的耳中
“什么人”
似乎每个山贼发现了动静都会喊出这样一句话,将火把举至身前的他终于发现了四周原本亮着的火光竟是不知何时被熄灭的一干二净。
很可惜,把火把前举探路的山贼全然没有料到一柄短剑不知何时从其身后伸出,经过其肩膀,横向在其咽喉处停下,然后在其看清对面来人的样子正准备大声呼喊之时,狠狠地抹了下去。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
强忍住从腹部上涌的呕吐感,李知时看到专诸带着原本被抓住的二女安然无恙的从狭窄的通道里走了出来。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看到篱儿出去洗衣服,然后想起李兄弟说过的话,便跟了上去,发现隐藏在暗中的人便交起了手,对方人多又拿篱儿当做人质,无奈之下我也只得”
听到津嵋氏的诉说,今夜的一切便已经水落石出。李知时瞄了一眼躲在津嵋氏身后还有些害怕的篱儿,自从知道了这个丫头是为了给自己洗衣服才身陷险境,他便再也生不起气来。
若不是自己说了要离开,恐怕对方也不会赶着快天还要去给自己洗衣服
“看起来这个锅还是我背起来最合适了”
信息交流几句话便结束了,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但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达成了此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