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着每日都要早起,所以即便今天是休旬日,怀王依然早早起来了。
而他起来之后,首先感觉脑袋很疼,这个倒是没什么,因为常常喝太多酒之后第二天醒来,脑袋就是这么地疼。
怀王实际上酒量并不好,这是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只有常高义之类的跟怀王较为亲近的人晓得,以前打了一场小胜仗之后难免要饮酒庆祝,作为主将,怀王自然会常被敬酒,怀王不得不喝下不少酒,然后装作一脸清醒。久而久之,再也没人看得出他酒量不好。只是他醉酒之后,似乎容易变得心无芥蒂,很多话都会毫无防备地说出口。
所以那时候,他总得要让常高义或者常高忠来照顾他,免得他说出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当然,怀王也并不晓得,这个举动让自己和常高义断袖的传闻,在小部分人之间流传的十分广。
然而在头疼之外,怀王发现自己浑身都酸痛僵硬。
他紧皱着眉头慢慢坐起来,一边伸手揉着眉心,然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地上的。
怎么回事?
怀王侧头一看,就见他的怀王妃左姝静还在床上躺的好好的,睡的正香,只有自己,躺在地上,身上还盖了两床被子,可见自己并不是后来滚下来的,而是先在地上睡着了,然后左姝静丢了两床被子下来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睡了一晚上,导致他此刻浑身僵硬酸痛。虽然地上铺着颇厚的毯子,但到底如今天气不算热。
左姝静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怀王忍着怒气慢慢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伸手拉了拉床头细绳,负责伺候他的婢女很快就来了,因为昨夜怀王没有洗澡,怀王便先去了净堂梳洗了一番,等出来之后,他看见守在房门的碧云,便揉了揉太阳穴,道:“碧云,昨夜本王喝醉了?”
碧云先行了个礼,道:“回王爷,是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王妃殿下和石悍总管便送您回房了,王妃殿下让奴婢打了热水,让珠儿吩咐厨房煮了醒酒汤,然后奴婢就不晓得了。”碧云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忽然这么问。
怀王面色青黑:“好了,本王晓得了。”
也就是说,没有其他人。只有左姝静。
就是左姝静让他直接睡在地上的。
于是怀王推了门走进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左姝静熟睡的模样,她看起来睡梦也不怎么样,哪怕是睡着了也微微皱着眉头,然而过了一会儿,眉头又舒展开了,嘴角还轻轻露出一抹笑意。
她笑起来的时候,实在很有几分像宫内那位。
怀王愤愤地伸手弹了一下左姝静的脑门,左姝静惶然地睁眼,下意识捂住脑门,半响,她才回过神来,道:“王爷?”
她语调还是带着浓浓睡意的。
昨晚把怀王踢下去之后,她颇有点不安,还索性自己下去躺着感受了一下,确定毯子够暖和,怀王不至于着凉后才又爬上床,结果脑子里想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和怀王那莫名其妙的想法,翻来覆去的,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结果这大清早的怀王居然又来吵她,真是……但看着怀王的脸色,左姝静还是有点紧张的,她怕怀王醒来后还有昨夜醉酒的记忆,那自己就完了。但她昨夜敢那样,也是心里有谱的,当初怀王告诉了年哥儿那件事,事后都没给年哥儿提过醒让他不要告诉其他人,可见怀王清醒之后,有很大可能是忘记醉酒后的事情的。
怀王冷着脸,冷冰冰地道:“阿静,你很好,竟然让本王睡在地上!”
左姝静被那“阿静”弄的一顿——自从知道怀王内心也是喊太后为“阿净”的,她就很有点不能直视这个称呼了。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怀王说的是什么,左姝静揉了揉眼睛,面不改色地说:“这不能怪臣妾呀,王爷您昨夜喝醉了酒,不肯躺在床上,非要躺在地上,还说地上舒服。臣妾拉不动您,也不敢喊下人来,唯恐下人看见王爷您醉酒后的样子……”
她说的十分坦然,怀王反倒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自己在外人面前很可以撑着,但一旦进了房间,的确有可能觉得安心了便开始乱来了……
于是怀王只好挥袖道:“罢了。除了这个……本王昨夜还有做什么,说什么吗?”
左姝静眨了眨眼睛,说:“有啊。”
怀王道:“嗯?”
为了看看怀王的反应,左姝静故意道:“王爷昨日有说起自己喜欢的女子。”
怀王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而后故作镇定道:“本王……说了什么?”
左姝静轻轻一笑,道:“也没什么,王爷就是说自己很喜欢那人,可那人却一点也不喜欢王爷,所以王爷很难过。”
怀王冷着脸道:“一派胡言!”
呵呵……左姝静内心冷笑三声,面上却无辜道:“王爷真是这么说的呀。”
怀王懒得跟她争,认准她想套自己的话,道:“行了,快梳洗梳洗,今天董大人便要带着姨母和年哥儿回去了。”
左姝静才想起这件事,于是只好喊了碧云和珠儿进来,让她们伺候着自己梳洗更衣,哈欠连连地去了侯竹堂。
结果没想到去了侯竹堂,刘嘉韵和董觅都没醒,只有年哥儿活蹦乱跳地,看见左姝静和怀王来了,乖乖地喊了人,然后又炫耀道:“今天娘和爹都没起来!只有我起来的最早,哈哈哈!”
左姝静想,一定是因为刘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