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刷碗的技术本来还算不错,只是今天看起来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水龙头的水流开的太大,倾泻而下的水流砸在盘子上,溅了她一身。
司度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将水流关小:“还在担心她?”
“也不是……”木鱼犹豫了下,“只是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奇怪了。”
司度没有说话,他将一只碟子擦干净,放进消毒柜中。
收拾完,木鱼端着一杯热茶,靠在窗户边发呆。
大雨的势头有所减缓,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司度从厨房走出来:“你晚上如果没事的话,换件外套,我带你去个地方。”
木鱼抬头看了看客厅的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了:“现在?”
司度将手肘卷起的衣服放下,坐在沙发上,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即使什么都不做,今晚你也睡不好不是么?”
木鱼跟他不一样,或者说跟太衡其他人都不一样。
她虽然因为司量的死成熟了很多,手段也凌厉很多,年少的天真和优柔寡断,似乎都看不见了。
可是到底没有漫长岁月的打磨,棱角在,恻隐之心依旧在。
这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真的算起来,活成他们这样……
真的很好么?
木鱼照例看不出司度在想什么,她点点头,走进自己的卧室。
初春的夜色还有些凉,木鱼想了想,翻了一件抓绒的卫衣,一条加厚的牛仔裤。
走出卧室时,司度已经穿好外套了,他看了一眼木鱼,从沙发背上抓起木鱼的防风外套,直接扔给她:“把这个带上,那地方没空调,晚上有些冷。”
木鱼接过外套,司度已经转过身打开了门。
从车子上下来,两人撑着伞,在街上步行。
这里的街区并不繁华,也没有什么规划的感觉,新楼和旧楼夹杂在一起,各种广告牌扎堆,街道两旁各种摊位胡乱摆放着。
大概是下水道老旧的原因,积水排很慢,里面沉淀着漆黑的淤泥和垃圾,飘散着诡异的味道。
行人穿着雨衣,骑着自行车,开着电车,急色匆匆。
走过主街,绕进小巷。
终于,在一家廉价的旅店前,司度停下了脚步。
木鱼抬头看了看,老式破旧的招牌上,用着红漆书写着四个大字——“一间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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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老式的旅店。
大部分都是纯白色的墙面,只是和地面接触的大半米被刷成绿色,大厅摆着一把老式的横椅,墙上的装饰物,‘红色’主题为主。
像是曾经的招待所,有着浓浓的七八十年代的风格。
楼梯口,摆着一张漆面剥落的柜台,扎着丸子头的姑娘正在坐在里面,低头玩手机。
听见门外的声音,视线没有离开手机,随手从抽屉里抽出一个厚厚的登记本:“开房登记下个人信息,需要一间还是两间?”
司度:“一间。”
木鱼侧头看了一眼司度,司度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样子。
“一间啊?”大概是司度的声音磁性好听,妹子絮絮叨叨的说着,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视线落在穿着卫衣的木鱼身上,她眉眼一皱,“这位帅哥,和未成年开房,可是违法的。”
然后转过头对木鱼说:“小姑娘,男人光长一张脸没什么用,别傻不拉几就跟来开房,公交车还有,出了街口左转就是,乖,早点回家。”
木鱼:“……”
司度看了木鱼一眼,周身的冷意,似乎消散了不少,掏出一张□□:“1号房。”
丸子头妹子这才收敛了脸上全部的表情,慢慢的吐出一口气:“什么嘛……早说啊……”
“小妹妹,刚刚对不起哈。”她说完,接过银丨行卡,“规矩都知道吧?两千八一位,茶水一百八,不准带摄像、扫描、录音设备,1号房所有东西,就是纸片都不能带出来。”
“知道。”司度回答,“半面妆呢?”
“我妈找到第二春了,忙着约会呢,所以把我拉来顶班。”丸子头妹子刷完,将卡重新丢给了司度,“我叫肖意含,也是刚接手的,以后多多关照。”
肖意含从柜台上走出来,踩着帆布鞋率先走向了楼梯:“我带你们下去吧。”
楼梯口有一道暗门,肖意含推开暗门,露出里面楼梯来。
脚步声一响起起,里面的声控灯自动亮了,露出楼梯四周装修一新的墙面来,原木色的墙纸,温馨的壁画。
肖意含见司度微微惊讶的样子,解释:“我妈把好好一屋子整的跟鬼屋似的,每次接迎客人,不是拿着蜡烛就是手电,楼道潮湿*不说,还阴森的可以,跟随时能爬出来一个贞子似的……我以前不呆在这也就懒得发言,现在都归我接手了,自然要重新装修一遍。”
她拐了一道楼梯继续说:“这样你们舒服,我也舒服不是?”
木鱼看着楼道亮亮堂堂,满眼赞同。
肖意含看了一眼木鱼,走到一半的时候,故意落后几步,和木鱼并肩走着。
她侧过头,像是随意的说:“小妹妹,你倒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木鱼:“?”
“来这的人吧,基本上都是怪人,包括这位帅哥,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肖意含想了一下,“你是我见过最正常的了。”
前面,不好惹的司帅哥停下脚步:“到了。”
楼道尽头,一扇金属大门挡在了前面。
肖意含